柳云涛笑道:“崂山道士本来就是个神话故事,你们要来学他上天入地的本领那也只好让你们失望了!就是到了你们武汉的黄鹤楼,也寻不到你们当地传说中的仙鹤呀!”
梁金鹏看着大家个个疲惫不堪的样子,甚觉好笑,庆幸自己没有赶着去淌这道混水,于是笑侃道;“看山跑死马,这回大家都跑累了吧!饭时也到了,咱们还是找个地方去吃点饭吧!”
柴书记有气无力地坐在座位上扬了扬手,说道;“旅游景点的饭吃不得,太贵,别花这种冤枉钱了,咱们还是在回去的路上找个饭店吃点吧!”
次日下午三点多,一行人才返回到蒲城。大家都是疲惫已极,便分手各自休息去了。柳云涛随着梁金鹏一同回到了麻纺公司。一觉睡到了大天黑。
晚饭过后,梁金鹏来到柳云涛的房间,两人一边喷云吐雾地吸着烟,一边又聊起如何筹集资金的办法。柳云涛道:“如今之计,也只能是有山靠山,无山独立了,长城公司这道关暂时越不过去,龙会长那里又不给开绿灯,现在只有靠我们自己想办法了。您老兄能不能采取高息回报的方式在当地的朋友圈子中集集资呀!不管怎么样,我们还有这个企业在,就指着这个企业酬点钱不行吗?”
听柳云涛已然把道给划了出来,梁金鹏长长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不是没有朋友,也不是没有想过这个辙,实在是拉不下这个脸来!我在银行干了一辈子,向来都是人家求我来贷款的,现在反过来再去求人,这样的移行换位我实在是做不来!自打租赁这个企业开始,朋友们都把我当成了财神爷,现在刚刚把合资企业办起来就伸手向朋友们去借钱,怎么去张这个嘴呀!”
柳云涛笑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到什么山上唱什么歌么!长城公司不给我们办过户手续,这虽然是个坏事,但是也给我们制造一个借钱的理由,就和朋友们实话实说么!就宣传说产权过户手续暂时办不下来,无法在银行办理贷款,也无法动员外商继续投资,要立即启动生产就必须先借钱先支应着,等产权过户手续办下来,在银行贷下款来,外商投了资,然后再还,这样讲起来信誉程度会更高些。再者说,你们一家有那么多人在银行工作,也可以用关系企业的名义贷下款来自己挪用一点,不也就解了燃眉之急了吗?”
人都是急中才能生智,经柳云涛这么一诱导,梁金鹏蓦然间觉得心窍大开,大喜道:“您老弟讲得极是,我们是大财东一时不便,借钱是为了发展生产,这又有什么丢人的,就这样去办!明天我就把我的孩子们、亲家们召集到一起开会布置任务。集资付利息无非是利息成本高一些,总归比我们这样长期停产待业的好。先把声势早起来再说吧!”
柳云涛进一步建议道:“这次集资筹款,主要目标要所锁定再那些手中有存单,但是又不着急使用的“土地爷”们身上。现在经过我们的朱总理给七次降息,一年的定期存款利息只有一点几,还要上什么利息税,在银行里存款不但不能增值,而且还会贬值,老百姓把钱存在银行完全是一种无奈之举,我们若是按贷款利率向借款人支付利息,那上我们这里来存款投资的人还不得挤破门槛啊!这样一搞,既对借款的朋友有极大的吸引力,又不会增加我们资金的使用成本,是个两有利的事情,肯定会一呼百应!”
看梁金鹏听得津津有味,柳云涛又分析道:“现在我们销售产品,用户总要多多少少压我们点资金,我们有多少资金供他们去占压呢?我们也可以借用这种办法,采取分期付款的办法占压一些原麻、零配件、软麻油等原料和辅料供应商的资金吗!只要我们早早晚晚保证把欠款付清,也就是讲信誉了,哪儿有全部靠自有资金做生意的呢?”
听完柳云涛的一番话,梁金鹏禁不住叹道:“真是一叶障目不见泰山呀!我们在过去只是把目光死死盯在了产权过户争取贷款方面,又过多地把依赖龙会长的投资,竟没有在这些筹资渠道方面动动脑筋,今天让你这么一敲打,我算是开窍了。你放心,凭我多年的社交关系和人格信誉,筹集点启动资金应该是没有多大问题的!”
其实,对于银行行长出身的梁金鹏来讲,他虽然在此之前从未亲身亲历地搞过工业企业,但在银行工作期间天天和企业打交道。对柳云涛讲的这些生意经并不陌生。不过,当事者迷,旁观者清,听柳云涛就事论事地娓娓道来,确是深受启发。
又过了两个多星期,经过梁金鹏一家人的多方游说,竟然以高利息借款的方式筹集到了两百多万元的流动资金。这样的资金总量虽然还达不到正常生产的要求,毕竟也可勉强维持日常生产的进行了。此时,正值新麻上市时节,原麻价格不过每吨两千元左右,产品的单价成本不过四千元左右,按一班月产九十吨的标准产量,够三四个月用了,如果资金回笼稍快些,勉强可维持正常的生产了。
真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青岛之行虽然无功而返,却终于绝处逢生地开辟出了一条新的生存之道。梁氏家族上上下下拍手相庆,企业的职工看到了充足的原料,生产的信心也普遍增强了。
一晃又是一个多月过去了,眼看新年临近,多日音讯不通的日本海神贸易株式社突然来了电话,说是社长侯艳霞要来蒲城共商生产发展的大计。
第四十二回(1)临阵磨枪翁婿议胜策 大惑难解夫妻诉衷肠
第四十二回(1)远水近火
得知侯艳霞要来蒲城,梁金鹏大喜过望,心想:“莫不是日本方面有了新的想法,这次社长亲身前来,倒要好好讨教讨教!”又想:“时到如今,这产权过户的手续横竖没有个眉目,人家社长来了可怎么答对才好啊?”心中又喜又忧,一团乱麻理不出个头绪。
梁金鹏深知,产权过户的手续拖了有大半年的时间了,至今没有理出个头绪,再巧的嘴也是自圆其说的,唯一的办法就是想尽千方百计尽快把产权过户手续给办下来,最起码也得给人家一个可以讲得通的说法;否则的话,这合资企业能不能继续搞得下去就只有天知道了!
明明知道远水解不了近火,但救与不救终归效果不一样;而这说到底这也不是等着天上掉馅饼的事情,合资企业产权过户的事情自己不去关心,又有谁会来关心呢?梁金鹏还是决定要硬着头皮再去攻一攻。
在得知侯艳霞要来蒲城的当天下午,梁金鹏就打发梁国军去武汉把柳云涛给接了过来,晚上又打电话把大女婿聂士发和二儿子梁国军召集到公司,一同来找柳云涛商议对策。
晚上九点,梁金鹏领着聂士发和梁国军来到了柳云涛的办公室,一进门就说道:“侯社长最近几天就要过来,咱们得商量商量如何接待如何应对呀!上次咱们去青岛在龙会长那里碰了一鼻子的灰,这自打回来又是一个多月过去了,产权过户手续办的还是没头没肚,侯社长来了咱们可怎么去和人家解释呀!”
柳云涛道:“不管怎么解释,咱这丑媳妇也不能怕见公婆呀!这件事情咱们已经办拙了,现在也吃不得后悔药,还是抓紧想办法去办呀!”
又笑道:“这才是你们一家人自作自受了。当初在签定破产企业收购合同的时候,你们一再强调与清产领导小组有《托管协议》,非要把企业的产权过户手续先过户到你们企业不可,然后再向合资企业转,名义上是要严格履行法律程序,实际上不过是想从中脱层皮找点差价而已,只要不是死傻瓜,谁还看不出这点猫腻!
现在差价是给你们找上了,可麻烦也就跟着来了,还不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如果当初不搞这些弯弯绕,由合资企业直接与清产领导小组签订收购合同,有合资企业这块金字招牌保驾护航,产权过户手续由外商出面去办,恐怕任谁也挡不住,也不会拖了这么长时间一点眉目也搞不出来。现在倒好,七搞八搞,搞得外商象帮闲一样上不了台面,靠你们自己搞又搞不下来,这样不死不活地拖下去,还不得拖到猴年马月呀!”
自打联系防水麻袋出口一直到发起兴办合资企业,柳云涛和梁氏一家共事已有一年多的时间,由于日久生情已经到了无话不说的程度,所以他就直截了当的把问题的症结给端了出来。其主要意图倒不是在发牢骚埋怨,而是在于想引导老梁家的当家人改变一下办事的套路和风格。
聂士发瞪圆眼睛辩解道:“事情也不全如您分析的那样,我们也有我们自己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