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容易礼成,已快晌午。
两人去了正厅。
梁家的正厅是五间的敞厅抱粗黑漆柱子,紫檀木的扁额,鸡翅木座的十二扇屏风,光鉴如镜的地砖,加上宽敞的空间,使得正厅有一种庄严肃穆的气氛。
因为是梁季敏结婚所以在正厅鸡翅木屏风前特意设了两把披着红缎竹花椅披的太师椅,本应父亲梁渊坐的左边空了出来氏一个人坐在右边的太师椅上。太夫人带领着一群女眷在西边的敞厅,而男人们都在东边敝厅是三五成群地在一起说着什么,或是和身边坐着的人窃窃私语沈穆清想起了以前在公司开会前的情景,她有些紧张的心情突然间放松下来。
她和梁季敏先给冯氏叩了头。冯氏赏了沈穆清一对镶宝石的赤金手镯和一个红包。上面的宝石个个都有指甲盖大,一看就非凡品。沈穆清则回了冯氏两双鞋垫、两块手帕作敬礼。
然后她又和梁季敏给东边的男性亲戚叩头。
梁季敏大哥不在,和梁季敏的父亲在镇安王麾下效力,来不及赶回来。不过,见到了他二哥梁叔信。他和梁季敏五官长得非常的像,但神色却比梁季敏看上去要阴郁的多,眉宇间也带着几分孤傲。他给沈穆清红包的时候,沈穆清居然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酒味。相比之下,那位尚了公主的驸马表哥与梁季敏更为相似。他们不仅五官气质像,就是待人说话的那种温和体贴也非常的像。
拜完了男性亲戚,沈穆清跟着梁季敏去了西边。
太夫人独坐在一张紫檀木的罗汉床上,其她女眷或站或坐地围着她们,王温蒽则像穿花蝶似地低声应酬着这些亲眷,不同于东边的低调,这边的气氛很热闹。
而沈穆清走到西边就立刻被坐在太夫人下首的那个穿着明黄色织金云龙纹右衽祅的女子吸引过去。
她大约二十、七八岁的样子,容长脸,单眼皮,细细的柳条眉长入鬓角,皮肤特白皙细腻,就那样静静地坐在那里,就给人一种雍容华贵。
沈穆清心中一跳。
难道是长公主富华?
可她怎么会来?
念头闪过,那女子已朝着梁季敏笑道:“季敏,你这新媳妇像朵丁香花似的,难怪你这么急着把人娶进门了!”
沈穆清只觉得话说的有些让人不解。
梁季敏却但笑不语,领着穆清给那女子叩头,并低声对沈穆清道:“这是长公主!”
沈穆清忙收娌,老三的最漂亮。”
穆清立刻额间生汗。
在这种场合说这样的话,这到底是在赞她还是在害她?
不过,知道长公主身边站的是蒋双瑞,沈穆清还是管不住自己的眼睛瞟了过去。
蒋双瑞和蒋夫人一样,个子都不高,皮肤雪白眉皓齿,完全出乎沈穆清意料之外的漂亮和有朝气,根本不是她想像中那种唯唯诺诺的小媳妇形象。
她穿着件草绿色的柿蒂纹卷草藤的右衽夹祆,下身穿着大红色洒金百褶裙子,小腹微微的凸起该有五、六个月的身孕了。听见长公主的话,朝着沈穆清露出明媚的笑容:“自然是要一个比一个强才好。”说话的口气非常的真诚。
老太太听了,露出了一种踌躇满志的笑容,而立在老太太身后的王温则低下头去整了整自己的衣襟。
厅里的人则都笑了起来,一派和谐喜庆的气氛。
太夫人忙喊了蒋夫人:“烦请您做个介绍。”
蒋夫人笑眯眯地应了后带着梁季敏和沈穆清给长辈们磕头敬茶,又坐下来受了小辈人的礼。
找了个机会,沈穆清就小声地对梁季敏道:“怎么没有看见幼惠?”
梁季敏脸上带着温和淡定的笑容和别人笑着快地应了一句“不知道”。
虽然只有短短的三个字,沈穆清却能感受到他的担忧。
等梁季敏和沈穆清回到叠翠园的时候,已是下午酉时。
两个人都面露倦容,沈穆清坐在临窗的炕上就不想起来季敏望着她笑了笑,转身去自己屋里给她拿了一盒芙蓉酥,道:“你垫垫肚子吧!”
沈穆清很是奇怪。
外院花厅正在招待家里的亲戚吃饭,难道没有他们的份?
梁季敏好像知道沈穆清在想什么似的。道:“今天的宴席是家里的厨子做的,家里只有那几个人,做这样的宴席肯定人手不足。我们要是再去传饭时半会也没有,而且也添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