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阵锣鼓从人群里传了出来,一个较破锣更大的声音盖过了这阵锣鼓声:“各位叔叔,伯伯,大爷,大娘,大婶,姑婆,大哥,大嫂,今日小弟来到贵处设场子,承蒙各位捧场,小弟不胜感激之至。”
“有道是‘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小弟我来到这‘上有天堂,下有苏杭。’的宝地,与各位乡亲见见面,向各位讨教一点人情世故,实在是小弟我的厚福。”
“有的要问‘喂!你这小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你又会耍些什么?’”“呵呵!小弟我葫芦里卖的是太上老君八卦脸里炼就金丹,铁拐老李背上葫芦百草仙药,治的是头痛发烧,肚痛发毛,脚痛抽筋,妇人百病,小孩百痛。”
“这药头痛医头,脚痛医脚,肚子痛吃下不会冶内伤,胃痛吃下不会治伤寒……”“废话!”老叫化吐了口唾沫。
李剑铭笑了笑道:“走江湖的还有什么好话说出来不成?走吧!我们往那边去看看!”
飘渺酒丐道:“那女娃儿的药到是蛮灵的,我假使有那药,一定也可说头痛医头,脚痛医脚,肚子痛……”李剑铭挥挥手道:“算了,少把人肚子笑痛了好吧!反正他们已经好了,还怕什么?”
老叫化道:“那点苍派的家伙和金玉双环确实是个有义气的汉子,一早就走了,说去找你那慧琴去了,我想有公孙飞鸿跟他去,那老道一定可以找到的。”
李剑铭道:“只不过那个老人家内伤太重,而且还被河套那些混蛋用阴手将经脉腐蚀,有了‘五毒门’的灵药也得旬日才能好……”老叫化道:“她们两个丫头倒像蜜里调油似的,要好得不得了,只不过刘怀冰那小子……”他拍了下脑袋道:“哦!你有没有看到他见到姓徐的那小妮子的一副模样?两只眼睛简直像不是自己的了,一直粘在她身上……”李剑铭淡然一笑道:“你管得了他这么多?男女相悦本亦常事,何用你来想?我们且去逛逛,看能否找到那个老道。”他顿了顿道:“说实话,若非你保证那老道功力超绝,不怕慧琴受到危害,我也不会这样放心了。”
老叫化拍胸道:“我保证一定没问题,你相信我好了。”
他们且说且走,在人潮里穿梭着。
年初三的杭州城,各种人物都涌上了街,杂耍玩戏,相命问卜,说书卖药,一切九流三教的都有。
街上花花绿绿的尽是一些大姑娘乘着轿子而过,香风阵阵里,一定有着不少的媚眼抛在李剑铭身上,但却也厌恶的眼光落在老叫化那付尊容上。
他们旁若无人的随着人群行走着,老叫化忽地道:“咦!你看那人头上扎着一根粗带子做什么?”
李剑铭闻言一看,果然见到前面一个面目猥琐的汉子在头颈之处扎着一根阔带子,他正要说话之际,突又见那汉子一伸手将别人一顶崭新的帽子给拿来戴在自己的头上。
抢帽子的这人笑了下道:“怎么?掉了帽子!”
失帽子的这人道:“嗯!不知道是谁拿了我的帽子。”他仔仔细细的瞧着那个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帽子,但就因为对方多了两根带子系在颈上而不敢相认。
抢帽子这人道:“啊!你也掉了帽子?我昨天出门拜年的时候也不知道给谁拿去了我的帽子,所以我今天出门时,乾脆把新帽子用带子钉起来缚在头上,这样一来,总没有人能抢得走我的帽子了吧!……”“呵呵!这可不见得!”老叫化一伸手将他帽子摘下道:“我抢不走你的带子,可抢得走他的帽子!”
抢帽子那人一见自己的把戏被人拆穿,他赶忙一低头从人群里溜走。
岂知他刚钻出两步,便觉颈后被人一把抓住,一股痛澈心肺的痛楚,使得他禁不住杀猪似的大叫起来。
李剑铭右手一扔,“叭哒”就把这无赖摔在地上。
老叫化将帽子还给那人道:“他说得好,以后帽子上可要钉两根带子,不然这种江湖骗子什么都能骗得走!”
他俩一拍手,笑着往前走去,留下那个被挨揍的人。
循着麻石路板走去,他们转到了城隍庙前。
路旁摆着许多小摊子,有那卖狗皮膏药的,也有押宝的,也有耍猴子戏的,有走软索的,有相命的,有说书的,形形色色,无奇不有。
他们走了两步但闻:“有一日,这小六子随着戏班到了一地,他演的是三国里的张飞,前面正在赶着场子,他在后台取下假须,抽上一口大烟过瘾再说。”
“锣鼓敲得急骤无比,敢情已经轮到他出场了,他放下烟枪,拿起丈八蛇矛,往外便跑,一到台前便大叫道:“哇呀呀!我乃燕人张翼德也!”
他左手一摸颔下,岂知摸了个空,原来胡子没有戴上。
与他对阵大将叫道:“张翼德?我看你一根胡子也没有,大概是张翼德的儿子吧!快快回去唤你老子出来!”
“小六子急中生智说道:‘对了,家父在屋里睡觉,我且叫他出来!’他赶忙进去换上假须出抄…”老叫化呵呵笑道:“有道是‘嘴上无毛,办事不牢。’没有胡子连张飞都做不得,只好做他的儿子!”
李剑铭道:“这些笑话还不是人编出来的……”他刚说到这里,猛地瞥见了一个熟悉的人影一闪而去。
他怔了一下道:“就是那老道,走!”
他拉着老叫化,朝城隍庙后而去。
庙后空荡荡的,只有几个小叫化子靠在墙角打盹,老叫化说道:“怎么了?”
李剑铭道:“好快!我见到那个老道拿着一个白布幡溜到这边,岂知又消失了踪影。”
老叫化道:“我们往前面去看看,也许他在那里卖卜也说不定。”
他们又转到前面来,老叫化眼睛溜来溜去在搜索着。
蓦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