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天观位于文峰山的山巅之上,由初代道人一砖一瓦修建而成。从一个茅草屋扩建为了,一座容纳了200多师兄弟共居住修行之所。
祖师爷悟出的天炁功法,武功绝顶,不少江湖人曾前来挑战,皆败于观中,久而久之问天观的名声,在山东境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多少人特地前来拜师,希望习得绝世武功,再去打出一片天地。
只可惜,问天观让这样的货色全都失望了,因为初入道观,师父会每人发上一本最普通的《道德经》,先背着,然后每天都是高强度的体力活,要么挑水砍柴,要么开垦荒田,要么修建道观,简直过得比临时工还要钟点工。
每十个拜师问天观的弟子,半年后能留下一个,就算是脑袋轴加身残志坚的。多数留下来的,都是无名这种,被莫名其妙丢到观门口的弃婴,因为没有见过世面,所以也不知自己吃的是什么苦。
对于无名来说,从未觉得问天观的修行苦闷,他可以在练功时看着落叶傻笑,也能在练字时为笔尖的蝴蝶发呆,问天观的生活一切都是那么安逸又幸福。
而此时,当无名再次站在道观门前时,焦黑墙壁被青苔掩盖,空气里已没有那股让人恶心的糊味。
“师父,师兄弟们……莫念回来了。”无名踏过焦黑的大门,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座烧到面目全非的家,昔日练字上早课的庙堂,现在只剩下了几根立柱孤零零的撑在那里。被烧毁的卧榻之所,被砸开的门锁还散落在一旁,当时从这里搬出来的尸骸最多。
道观最大的练功场的地砖,是被莫问一块一块的撬起,挖出了厚土,埋葬下了众多的师兄弟,还有师父师叔师伯,一座绵延十几米的大坟,或许该叫乱葬岗吧?
无名恭恭敬敬的在这坟前摆上了供果与酒水,又是徒手清理起上面的杂草与枯枝败叶。他在角落处还发现了一些祭拜过的痕迹,显然这些年月里,莫问师弟都有回来祭奠大家吧?
无名清理的很仔细,直到全身污秽不堪,才转身回到了供品前,用力的给坟头重重磕了三个响头,就连地砖都被震碎,带起了一丝尘埃。
“师父,师兄弟们,不孝徒莫念回来看大家了。”无名点燃了元宝蜡烛,一张张的丢入火堆,在烈阳下烧起滚滚热浪,希望大家在天之灵,可以收到他的这份祭奠。
也是在无名烧纸之时,相隔足有3公里外的另一座山峰的顶端,林川端坐在一棵参天大树的树冠之上,怀中架起了M200精确狙击步枪,透过推送到极致的瞄准镜,观察着无名的一举一动。
“这家伙是真的一点都不怕热啊?”林川汗颜,一边喝着冷饮,一边等待着猎物上钩。
没错,无名就是最好的诱饵,如果真有人想对他们做些什么,问天观如此场景实在是太合适不过了。
林川目送无名出城,自己则是用次元纵瞬间上天,直接追赶而来。如此好的狙击点位让他这狙击手的DNA都动了,只不过有点跨越M200的极限射程,从激发到命中,子弹会在空中飞行数秒,极其具有挑战性。
现在正值7月,山东虽还不算炎热,但大太阳下晒着烤火,也不是一般人扛得住的,特别是无名带了那么多的元宝蜡烛,多得都够把自己烤成人干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诚心感动了上苍,一扇被烧成木炭的大门被由内推开,木门直接散架落了一地,脏兮兮的邋遢鬼与鼻涕虫从屋内走了出来。
无名没有起身,继续烧着纸钱,对于这两个小鬼的气息,他早就熟络。
“师兄,又见面了,师父说你肯定会来,不枉费我们从昨夜等到现在。”邋遢鬼一边说一边啃着生番薯。
“师兄,死人真的可以收到我们烧去的金银吗?你说他们在那个世界,会不会饿啊?”鼻涕虫也蹲在了一旁,小声问道。
“你们不是问天观的弟子,没有资格叫我师兄,你们跟的是谁,习得我问天观的武学?”无名面无表情地问询着。
“我们的师父是天灯道长,师兄可还记得?”邋遢鬼自报山门。
“天灯道长是我师叔,怎会忘记?他虽为问天观武学第二强者,但他为人生性暴躁,曾经亲手打死过闭门弟子,为此师父罚他闭关多年,不得再教人育徒。”无名回想起了过往的经历。
“师父是挺严厉的,不过我们兄弟也不怕打,所以习惯了就好。我们十年前跟随师父学艺,杀人,吃饭。没有师父就没有我们的今天,他交代的事情,从不敢忘。”鼻涕虫用力吸了吸自己的大鼻涕。
“天灯让你们来杀我?”无名已经看到了小鬼身后背负的柴刀。
“师父很讨厌你,还有你的师父。他说问天观不该收留那些难民,让师兄弟们忍饥挨饿,你的师父不该排挤于他,该将问天观交给他来带领。而不是决定宣布你为观主。”邋遢鬼知道很多,那都是过去天灯道长絮叨的往事。
“那一夜,到底发生了什么?”无名手一缰,觉察到了异样的味道。
“那一夜,我们的师父杀了你的师父,还锁上了卧榻的房屋,放火烧了不属于他的问天观。他杀了很多人,但杀再多都不解气。因为他最想杀的还是师兄你,为何你的资质比他高?为何他就不能成为你?”啃完了最后一口番薯,邋遢鬼拍了拍小手站起身来。
他与鼻涕虫一左一右,站定在了距离无名不过五米开外,同时抽出了腰后别着的砍柴刀,那已污秽不堪的刃口,都是被鲜血给浸染而成。
“我不杀孩子你们走吧。”无名低垂着头奉劝道。
“师兄误会了,我们其实都已经弱冠之年。只是当初遭遇灾祸,年少时,身子就不再长大,看上去像十岁孩童而已。”邋遢鬼解释道,“另外,我们是兄弟三人,我叫邋遢鬼,他是我弟弟鼻涕虫,我们还有一个弟弟叫哭丧脸,他最爱哭鼻子。”
“另外的弟弟藏起来了吗?”无名诧异道。
“没有,他就在我和哥哥的肚子里,因为太饿,所以就把哭丧脸吃掉了,他和我们一起生活,一直生活在一起。”鼻涕虫抚摸着自己圆滚滚的肚皮,微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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