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文文面色稍有不虞,这样听墙角的行径不论放在谁身上都会令人不喜。
也幸亏方才他与刘小天没说什么不该说的话,这要是也给人听去了,若是有个异心的,他们可就是自掘坟墓了。
对方似乎是看出了谢文文的不虞,带着歉意的解释说:
“方才我无意间见到公子行于空街,便心驰神往,又恰行至我窗下,便无意听到两人的对话,公子勿怪。”对方说的话里头透着一股古怪,谢文文听得有些毛骨悚然,但看人家面色坦然,好似是他自己多想了。
这本来也是他们的不对,自己说话没个遮拦的,怪不得人,哪里就能叫他人致歉的地方,谢文文满不在意的招招手,对方却是开口邀请他们上楼一叙。
“公子何不上楼来,我当面赔礼道歉。”
谢文文眉头一皱,他都不放心上的事,怎地人家如此在意,又没个罪过的,怎地还要执着于赔礼道歉?他又不是那种纠缠不休胡搅蛮缠的人。
“不必了,本就当不得一回事,何来赔礼道歉一说。”他还有正事呢,可没功夫听人赔礼的。
眼见着谢文文不应,对方又换了策略,反正是大有今日定要与谢文文见上一见的意思了。
“既然如此,那我便诚心邀请公子上楼一饮,正备下好酒。”
对方挺执着的,谢文文反问:
“由头在何?”
找人喝酒没个由头可说不过去,就像你上门拜访总得有个上门的理由吧。
对方哼笑一声,却是不见一丝狭意,笑声压在嗓子口,慢慢的被放出来,似乎心情十分美妙。
“我同公子一见如故,分外欢喜。”他看着谢文文,眼里闪着一股坦然的信念,似乎所言全然是他的肺腑之言。
谢文文听着,只觉得此人热切过了头,不过远远一见,对方居然会用一见如故这个词语来形容,当真就是一见如故吗还是另有所图呢?
他不过初到宁州,若是图谋,这些人是希望能从他身上图谋到什么东西呢?他不信,会有人猜出他与北境王府的关系,他敢说,如今就是谢氏王府的人出现在他面前,他们都是互不相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倒要看看这人葫芦里卖的什么关子,为何非要见他一见。
“当真是一见如故?分外欢喜?”
“自然。”对方态度诚挚,在外人看来,若是谢文文还不答应,便是他的不识好歹了。
谢文文摩挲着下巴,又看了看自己来时的路,便答应下来,抬脚就要往里走,刘小天见他说去就去了,急忙拉住他。
“真上去啊?”
刘小天有些着急,他们本来出门也不是为了跟人喝酒来的,怎地叫去喝酒谢文文还真就去了?谁知道这人肚子里藏着什么祸心呢?谢文文怎么一点防范意识也无?
谢文文无辜的如实回答:“上去坐坐啊,人家不是邀请我们么?”
对方还在楼上等着呢,说不定已经备下好酒好菜了。
刘小天一噎,有些恼怒的低吼:
“人家还要你去吃屎你去吗?”
一语毕,谢文文凝视着刘小天,很有一个冲动把他摁进臭水沟里去洗洗嘴巴,都知道他要去喝酒了还说这么恶心的话,这诚心恶心谁呢?
“刘小天你再嘴贱我就弄死你。”谢文文气的眉头都要竖起来了,刘小天却是气他凡事不考虑后果,人家说怎样就怎样,本来这地方就够诡异的了,那人出现的也莫名其妙,谢文文还信了他的鬼话连篇,说一见如故就当真是一见如故?谁知道他一见如故的是他的人还是什么?可他谢文文就还是信了,不仅信了,还巴巴儿的赶着去被人卖了还数钱。
“万一人家是不怀好意呢?你去不是自投罗网?”他磨着牙齿瞪着谢文文,说他聪明却是一时糊涂,说他糊涂,聪明的时候那个机灵劲没有人比得上,真不知道他糊涂那一下是被老天爷收回脑子了吗?
而面对刘小天的谨慎,谢文文并非是没个心眼,相反的,他觉着人家能图谋他的东西少之又少,所以才这么有恃无恐。
“人家能怀什么不好意?”
他现在一穷二白的,谁还图谋他啊,再说了,当真是图谋不轨,他自己不会长心眼啊,他又不是傻的,哪里容易被人骗了,刘小天怎地比他还着急呢。
见他不撞南墙不回头,刘小天简直要气得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