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不过问他的过往,他只在乎他如今跟着他们一起的这段日子是把自己活成的哪一个人。
管他是谢文文还是什么谁,只要不是乱臣贼子都好。
“不管他是什么身份,如今他也都只是谢文文。”
不管他是从北境来的也好还是从游京来的,他不做什么损人利己、伤天害理的事情就好了。
跟着他们一起走走江湖,行侠仗义也很不错。
他拿来当朋友的人,也只是现在这个谢文文罢了。
“我知道他现在说的这个名字、这个身份其实都是假的。”白行云苦笑,谢文文对自己的身世编的越多,就越不能是现在他口述的那般来历。
“他说他从北境来,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对北境也很陌生。”别人都能以北境侃侃而谈,独他寡言少语,丝毫对北境无话可说,并不了解。
其实白行云心里清楚,谢文文这样天真无畏的少年,不是寻常人家能够养的出来的。
“当今陛下登基不过三余年,其余皇室血脉在当今的雷厉风行下并不好过,不敢出风头更不敢惹上麻烦。我想……他或许是宫里的哪位皇子。”
他还记得上一次来蠡县,谢文文在点心铺子前脱口而出的宫里二字,虽然最后都被他掩饰了下来,可他却已然听进了心里。
他对谢文文的态度一再的转变,从冷淡到熟稔;从满意到欢喜。他猜测他来自游京皇族,更揣测他日子难过,心疼他、喜爱他……全都是情不自禁地。
周橦光觉得他是在飞蛾扑火。
“跟朝廷有牵扯也就罢了,若真是个皇嗣,你可真是……”
不说谢文文究竟是什么身份,可一旦真是那游京的皇亲国戚,对于白行云来说都不是好事。
可怜白行云好不容易转性一次,有了主动想要关怀的人,却终究是要竹篮打水。
白行云心里倒是敞亮,并没有周橦光的忧心,一切不管是能顺其自然还是会事与愿违,只都跟如今算不得关系。“他愿意跟我说,我便信的。我之前跟你说过,我被人陷害误杀朝廷命官,便是他帮了我。”
他从不了解谢文文,可却从不会觉得谢文文陌生。
从在钱都认识开始,他与谢文文就已经有了命运的羁绊。
看着他笑、看他闹,令他头一次觉得,世间值得。
“其实我后来想过,他让我去山东卫寻襄助,可他却忽然一反常态的不再跟着我,便是知道此去山东卫会与他来说可能是麻烦,他能如此不计后果的帮我,我亦无法怀疑他半分。”
若非当初有谢文文的坚定不移、舍命相助,也没有今日的他。
他作为灵虚派的弟子,出山这么些年,走南闯北,从不曾在某一个地方停驻,可却是头一次的希望钱都能是他的归属之地。
谢文文待他赤诚,他亦不能有任何的怀疑,不然,都对不起他们彼此的信任。
见白行云如此执迷不悟,周橦光只觉得他是没救了。“你许是傻了。”
“或许吧。”
这都还能承认自己傻了的?周橦光摇头叹息,当真没救了,大罗神仙都救不了。
第二日日上三竿的才有人陆续的从床上爬起来,谢文文抱着被子坐在床上,脑袋还有些痛。
他依稀记得昨晚的事情,好像……周橦光昨晚给他灌酒就是在下套套他话呢。
得亏他自我意识强大,硬是没被他成功套路了。
不过、后来他怎么记得自己还有在跟人说话来着?那人还问他为什么不回家?嘶~他到底是有没有说漏嘴啊。
谢文文捶着脑袋却想不出更多了。
但愿~还没有被扒光身份吧,不然就是闹笑话了。
小茶似乎是知道他这个点醒了,进来就看见人抱着被子在发狂。
“你要吃早点吗?”
谢文文把被子从自己头上取下来,胡乱的扒拉了通挂在面门上的发丝,疑惑道:“这不是晌午了吗?还有早点?”
外边天光大亮的,他方才就听到底下有人叫吃晌午的声音,所以他才能知道这时候已经是晌午了。
小茶解释:“我早上买的,没人吃,都在睡。”
昨晚大家都是喝的痛快了,天将亮才给人搬回来睡觉,饶是戒忘小酌都贪了杯。
她在暗卫营里的时候受过特殊训练,酒量也被锻炼过,是以,一点的小酒还奈何不了她,别说会因为醉酒而人事不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