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王令嗣知道他的父亲是不大愿意走的,他并非贪生怕死之辈,相反的,他的骄傲自尊容不得他成为落水狗一般逃窜。
“父亲,宁州的事情或许天子还不知,可游京不可能无人不晓。”王令嗣知晓他父亲舍不得放弃好不容易得来的名利,可如今不是他们说不走就可以不走的。
王氏背后已经没有靠山了。
王令嗣的脸色凝重,从宁州事发到现在,过去好多时候了,不说八百里加急,总不可能至今什么消息都没有,若是放在以前的时候,他们这边什么风声都没有,游京就有人来消息了,似乎是比他们都提前预知即将发生的事情。反观现在,王家已经是孤立无援。
“太尉府至今无消息来,是放弃我们了。”
“我们如今是他们的弃子。”
他分明今天上午时候还在嘲笑谢敬敏是谢氏的弃子,如今就遭了报应。
谢敬敏是弃子,可他有活路,而若是王氏沦为弃子,不自救就没有活路。
“趁着如今谢敬捷没想过捅到游京去,我们就得先逃出去,如果谢敬捷要追究起来,势必会惊动游京,届时,可不仅仅是北境的问题。天子下令彻查,一根藤就能摸出一地的瓜,半壁江山都要动荡。咱们天子年轻,志向远大,对于这些不法之臣,他向来是深恶痛绝,别说这些腌臜了。”
新帝登基的这些年,也做过不少实事,排除异己,巩固地位,肃清内政,彻查污吏,这些年,最受帝王重用的不是宰相三司,而是吏部。
没一个帝王乐意见到有人在撬他的江山,像只老鼠一样一点点的啃噬他的所有物。
所以,在趁着谢敬捷都没有闹大的时候他们不趁此机会离开,日后就没有机会了。
王白鹤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如今听起来只是北境的问题谢敬捷他要清除异己,想要收复漕运在手,敲打某些动了歪脑筋的人,如果将他们的罪行认定为谋逆不法,背上的就是全族覆灭的罪名。
王白鹤深深的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可神态却好似一时之间萎靡下来,脸上布满了沧桑与颓唐,像是霜打了的茄子。
谢氏把他们逼到了绝路。
他们却只能认命。
白行云一直徘徊在王宅门外,他想进入满月楼去找谢文文,但百里长洲不肯告知他进入满月楼的方法,还警告他不准擅自行动,破坏他们的计划,对此,白行云嗤之以鼻,果然,他们就没有想过救谢文文。
说什么手足情深,谈什么心怀愧疚,真到了取舍的时候,还不是虚伪至极。
白行云求不动人,但是他知道他们也在盯着王家,白行云也知晓,王氏跟漕帮有所勾结,谢敬捷要除掉漕帮的那些乱臣贼子,也包括了王氏在内。是而,白行云一连几日都蹲在王氏门口等待机会。
原本他的目标是王白鹤,可是王白鹤却大门不出的他找不到机会。
这几日,看似王宅毫无异动,仆从们照常洒扫,厨娘也日日出门采买生活所需,与往日不无不同,只是不见王家父子出门,如今宁州有了谢敬捷坐镇,寻常也没有人会出门,更别提他们这些官宦人家会你来我往了,恨不得是相见不识,泾渭分明叫谢敬捷看到,他们这些官僚之间毫无瓜葛,日后就是谁家出事也牵连不到谁家,都警惕的很。
白行云蹲守了两晚上,不仅王白鹤没有现身,饶是王令嗣都没个人影。白行云知晓王令嗣跟他父亲一样,都插手了满月楼的事情,手上沾着荤腥。王家如今就在谢敬捷的黑名单里,这伙人跟满月楼是一丘之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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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他想要闯入满月楼区找谢文文,简直异想天开,但,他或许可以从王家出手,王白鹤太过于谨慎,而王令嗣却好似成竹在胸,并无王白鹤那般慎重,是要从他手里知晓谢文文在哪或许就很容易了。
但,奈何王家父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如果是要潜入王家太过于异想天开,于是他只得等待时机,如果按照谢敬捷所说,王家父子心怀不轨,那么他们如今想来也做不得高枕无忧,总得会现身的。
不过还真就叫他等到了。
是夜,更夫都已经打了三遍锣,白行云依旧枯守在王宅外,他原本以为,这一日也依旧要一无所获了却终于是见到了王家有了动静。
三三两两的人鬼鬼祟祟的从王宅出来,都穿着黑衣,大约也是要掩人耳目,等他们走后约莫一盏茶的时间,便另有人自门后而出。
这一次仅有两人,却不似先前之人的谨慎与急迫,两人自牵出来的马跨上,打马离开,白行云尾随而行。
白行云运起轻功跟在他们身后,却发现他们去的方向并非城内,而是停靠船舶的码头。
如今的码头不似当初那般灯火通明,热闹非常,天色暗沉,仅可见一星半点的人影攒动,极为隐秘。
不知是不是夜色太静的缘故,白行云听到了有人于静夜里的对话声。
有人称呼另外一人为公子,他们合算着这艘船能如何掩人耳目的驶出去。
码头有浩浩的风声,只闻其声,说的什么却并非那么清晰入耳,像是被什么捏碎了,听的断断续续不清不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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