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旦瞠目结舌的看着趴在老娘怀里的女娃子,结结巴巴的问着,满头花白的爹娘罕见的红了脸,不好意思道:
“这不你给人当了倒插门,俺们怕没人给俺们收尸上香,这才商量着又要了一个。”
“不是,你们恁大岁数,咋要的?”
郑旦连饮三杯酒,终于问出了口,爹娘也没有藏私,取出了一尊佛像给了他,并叮嘱道:
“儿啊,上门女婿终是不吃香火的,还得有个跟自己姓的。”
紧了紧巴掌大的佛像,又想着自家幼妹撒娇时的可人,郑旦下定了决心,
“就是个女娃也成!”
身为经常在琉河做工的郑旦比自己的爹娘更了解佛像的来历,所以他直接找到了一人,
“法师,俺想皈依。”
“不,你还有牵挂。”
“法师果然慧眼如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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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旦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诉说着自己的遭遇,那位看起来就很有智慧的年轻法师并没不耐烦,而是笑着听完了他的遭遇后,给了他一尊佛像,又道:
“你心有执念,所以难以皈依,但南无(namo)释惧尊王佛不会怪罪你,众人皆苦,苦在有恐惧,你害怕无后,便是你内心执念。
不要逃避它,去面对它,然后战胜它。”
法师的话如黑夜中的一道光,令郑旦瞬间开悟,他回到家中与妻子敞开心扉,彻夜长谈,第二日离了家来到琉河,凭着之前的打拼和法师的介绍,他得了一个掮客的活计,白天,就在城中各处奔走,晚上便去聆听法师的教诲。
后来,在听说法师要广传教义之后,他自告奋勇,为其跑前跑后,这时家中传来消息,妻子为他生下一子,他开心的抱着儿子狠狠蹦了三蹦,并特地请法师赐名——郑惧,意为直面恐惧。
得了儿子后,郑旦愈发尊崇释惧教,办起事来更加尽心,法师很欣慰,并给予了他传教之权。
传教之权,非释门弟子也可代为传播教义,最重要的是,每次还有不菲的劳务费,原本郑旦不打算收,可法师执意要给,并劝其为家人考虑,这让郑旦这个大老粗备受感动,传起教来更加卖命。
但掮客传教终究是慢了些,接触到的人虽多,但大都对释惧教不感兴趣,
“俺得想想谁能和俺一样信尊教呢?”
于是,郑旦趁着岁末来到了琉河这个鱼龙混杂之地,他在这里待过,最是知道这儿不缺那些个苦命人,不,是需要放下恐惧之人,是需要尊教拯救之人。
“众生皆苦,苦在有恐惧,不若放下,才是大自在。”
郑旦这样对着那些挖沙工说着,眼看有不少人蠢蠢欲动,可那些衙役却是弄得他不敢有何动作。
“哼!臭黑皮!贯会欺压良善!等着吧!法师可是教了俺不少手段!”
悄悄瞥了眼远处巡逻的甄贵等人,郑旦裹了裹身上的破袄,大步迈向了寒风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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