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柯室,七楼,这里是只有娵訾境修为的命格师才能去的地方,刘昭也是有幸才能来到这里,他小心打量着四周,却见此处与三楼并无不同,唯一不同的是,眼前站着的是怒火正旺的熊墨仁。
“你们几个好大的本事!不知道还以为咱们武院出了几个命格师!我问你们,武院的禁忌是什么!”
六人面面相觑,额角皆是流下一丝冷汗,齐齐低声道:
“禁……止私斗。”
“看来你们还记着。”
熊墨仁讥讽一笑,冷冷扫了眼众人,他虽是没用任何力量,可仅是降娄境的威势便足以令六人心惊胆颤。
“都入了无境,高兴是吗?我告诉你们,只有入了降娄境才是真正的开始!你们,还差的远!”
六人都是少有的天骄,可在熊墨仁面前连个普通人都算不得,只能低头呐呐,全无校场之上的威风。
熊墨仁见几人这幅模样,心中更气,当即大手一挥,几人便齐齐被按在了地上。
“好……重!”
因为是脸部着地,刘昭拼命的抬头,想要得到一丝喘息之机,可身上的压力实在太强,以他现在的力量竟是动弹不得。
“这就是差距吗,面对玄枵境我还能走上一招,降娄境,只能做砧板之鱼……”
此时的刘昭终于意识到自己的一切是那么可笑,他以为退曲衡,败张兴,斗梁中,这样的自己足以堂堂正正的站在所有人面前,可熊墨仁的一掌却是彻底让他认清了自己。
“都喜欢打是吗,收拾好你们的东西,明日一早跟我去个更好玩的地方,现在,都给我滚蛋!”
熊墨仁又是一挥手,几人便被扔回了校场,此时已是临近清晨,六人也没了说话的心思,道了声别后便各自回了住处。
初春时节的凌晨已是有了些许微风,只不过还带着些寒意,一些勤奋的学子已然来到学堂温习起来,因此他们也见到了毕生难以忘怀的一幕。
只见宽阔的道路上,七名身披重甲的少年昂首阔步的迈向大门处,初生之阳映在玄色重甲之上,竟是一点光泽都没有泛起,足见这甲胄皆是入了品阶,尤其是为首那人的甲胄,样式更加精美不说,其散发的威势更是在众人之上。
有见识的人自是能瞧出这几人披的乃是军中精锐才能拥有的重甲,为首之人用的更是七品将军才能着的山纹甲,已然是中阶器物。
“又到这个时候了啊!”
一些有资历的学子看到这一幕,心中顿时羡慕无比,几乎每过个几年,武院都会有这样的一群身披重甲武夫走出学馆,而这意味着这些人已经达到无境,理论上结束了学馆的课业,但实际上,这些人的求学之路刚刚开始,他们要去真正的学堂。
刘昭没有理会周围众人,而是瞧着道旁泛起绿意的杨柳,忽然想起自己初来之时也有这么两排杨柳,不过那日正值九天寒冬,又是深夜时分,本该别有一番风致的杨柳却是死气沉沉,比起现在迎着朝阳飘荡的绿柳恰如死生之别,离合之分。
蓦的,刘昭忽然想起了一句话。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我却是二者颠倒,又或者……”
刘昭回身看着那高大的门扉与高高伫立的木楼,喃喃道:
“今时才是往矣。”
——
刘昭本以为驻军之地会在青沙镇外,或是某处寰宇,然而他却没想到驻军之地竟在帝国极北之地,这里距离襄州何止几十万里,更是长年被冰雪覆盖,无有昼夜之分,据书上记载,这里每年还会有相当一段时间处于永夜,此时正是这里最危险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