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孤这就颁令,任你为唐、邓、许、陈四州宣慰使,凡四州所有军政大事,皆由将军决断。”
太子决断完毕,自觉去了一个心病,忍不住伸手打了一个呵欠,自觉不雅,急忙缩回手去。
他身边的内侍知道太子倦了,急忙张着公鸭嗓子叫道:“张守仁退下!”
“臣张守仁告退。”
向太子的方向叩首行礼,张守仁倒退出门,只待出殿之后,方才转身。他目视左右,周围的大臣与内侍们均是以同情的目光看向他。
他微微一笑,心中却是充满喜乐。
“守仁,你怎么突然想起要举入敌境?我知道你的心思,不过,我已经与几位将军商量,一致保举你到兴元府去。你怎么也不同我商量,就出这个昏招。你这样的避祸,又是何苦!”
张守仁刚刚步出殿门,就在石阶上遇到了匆忙赶来的王西平。两人第一次见面,就是在吕奂府中的石阶上,想不到,在京城的最后一次会面,又是在清思殿前的石阶。
“王将军,其实我也不是纯为避祸。若是避祸,大不了调出京城,往兴元,或是西南,还是做我的兵马使。请旨往中原,实在是北方吃紧,不趁着蒙兀内乱的机会,我大楚将来必有亡国之祸。”
若是换了旁人,必定耻笑张守仁不自量力。王西平却是重重点头,向他道:“也好,提前做些准备,多了解山川地势,联结义士,将来打起大仗来,没准会有些用处。”
他虽是赞同张守仁的意思,其实话语当中,还是并不将张守仁这次出行当一回事。
北地糜烂已久,原本三千多万的人口,止有三分之一,又是一马平川,蒙兀大军随时可以从草原上回师南下,就是搞出什么局面,也瞬息间化做乌有。
见张守仁仍是满脸沉静,竟似不将自己的话放在心上。回想不过两年前,这个青年还是满脸稚气,自己不过扶他一把,他就满脸的惶恐,思想起来,也是趣事一桩。
当下向张守仁笑道:“罢了,论起见识心智,你远在我之上。前路如何,还得靠你自己。总之,万事小心,我在京城等你的好消息。”
两人拱手话别,自此别过。王西平辅佐太子即位,虽然军人不问政治,隐隐然却也有接任石嘉地位的实力。张守仁回到营中,将印信先行封存,待朝廷正式派来接印使后,封还印信,又到枢密院接了宣慰使的印信、节符,再领了二十万贯的经费,制作了旗号,领取军械物资,半个月内忙了个四脚朝天。
待一切办妥,正是盛夏时节。他在禁军内的亲兵,与他感情深厚的不多。何况深入敌境,很是危险。
“好好,你们都留步。”
张守仁任第三军的主将时日不久,况且卖力操练士卒,待他出营卸任时,前来送行的,不过寥寥数十人。
他在禁军内的亲兵,愿意跟随他的,不过十余人。好在,尚有小伍等背崽亲兵环侍左右,又雇佣了百姓运送物资,粗略看来,倒也不是特别的冷清和凄凉。
张守仁见那些送行的军官,一个个都是面带敷衍,他也不愿与这些军人多说,只是略略拱手,便让他们回去。
正欲出门之际,却见吴百慎匆匆打马赶来。驰的近些,便能看到他满头满脸的汗水。
“张将军,我可算赶上了。”
稍近一些,那吴百慎便面露欢喜之色,跳下马来,向张守仁埋怨道:“你既然决意要走,怎么不叫人寻我回来。你我同事一场,我最少也得为你钱行才是。”
张守仁微笑道:“这个当口,我们还是少见面的好。”
吴百慎先是一楞,既而恍然。
张守仁已经不再是他的上司,吴百慎的地位原本就很尴尬,历来在楚军各部中,主官与副手之间,很难相处的很好。象张吴二人这样的主官与副手,很是少见。此时张守仁就要离任,当然不愿意让吴百慎给新上司留下恶劣的映象。
吴百慎呸了一口,面色一暗,却不说话。这一次,张守仁的接任者是禁军系统的老人,这类将军,最排挤外地调入的军官。可想而知,吴百慎将来的日子,必定是难过的很。
“咱们今日就此别过,日后有机会,还会再见。到那时,再把酒言欢吧。”
“唉,张将军,我原以为你会到地方上任兵马使,原本想,我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