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她急问。
“因为我在巴黎感冒了,不能传染给你。”他的声音果然鼻音浓重。
“你感冒了?”第一次碰上他生病,夕蔷感到一阵心慌。“那我自己回家,我要照顾你才行。”
“不用,万一连你也感冒了,那可不是闹著玩的。”他夹了两声咳嗽。
“别担心,我可以戴口罩。”她很坚持。
“夕蔷,我的感冒症状不轻,由不得你任性,你能不能别再给我找麻烦了?”
“为什么说这种话?”
“我吃个药就能撑过去,可是你不一样,你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住进医院,我现在没有多余的力气好照顾你了,你乖一点行吗?”他哑哑的声音里透出一股不耐和痛苦。
她不在意他的话,试著想说服他。
“我的身分是你的妻子,理应要照顾你才对呀,你不必为我担那个心,我不一定会被你传染的,我现在马上坐车回家。”
“你以为我能赌吗?”他忽然发起脾气来,严厉地骂著。“万一对你的照顾出一点疏失,我就要把你还给你爸妈了,你以为我能赌吗?你真的想这样吗?”
“可是……你病了……”她几乎要哭了的声音。
“我病了总比你病了好,总之,你待在爸妈那儿别回来,等我病好了再去接你,答应我,如果你真的擅自跑回来,我绝不会原谅你。”堂御天的语气是命令式的,不容她驳斥。
挂断了电话,夕蔷突然觉得心灰意冷,一个妻子想对丈夫付出最基本的照料都不被允许,对堂御天而言,她这个妻子到底有什么用处?
情急之下,她唯一能求救的人只有自己的妈妈了。她拜托夏湘云抽空替她照顾堂御天,连著好几日,夏湘云有空就带些清粥食物给堂御天,夕蔷再间接从夏湘云口中得知堂御天的病况,知道他除了发高烧以外,支气管还发炎得很严重。
她的心情沦陷在空前的焦灼里,每天都在担忧的心情下度过,她想见堂御天。
好想好想,多希望自己能守在床榻看顾他,她不愿他生病时感到孤单寂寞。
但事与愿违,他既然为了她好,她也不想为难他。
这天,她又给堂御天的父母E-MAIL了一封信——爸、妈:御天从巴黎回来时生病了,但因为我的气喘病不能受到感染的缘故,所以不能留在御天身边照顾他,请爸妈原谅我无法好好照顾您们的儿子,爸妈若有时间,能不能抽空去看看御天?
听到堂御天感冒几乎痊愈的消息,夕蔷宛如拿到一张特赦令,她兴冲冲地搭上计程车赶回家,想给堂御天一个惊喜。
一到家,她听见电脑房传出“泰绮思冥想曲”悦耳的钢琴声,知道堂御天正在电脑房里写稿,她蹑手蹑脚地开门走进去,趁他不注意,猫一般地跨上他的腰。
“老公……”她发出十足性感的鼻音,红唇朝他的贴上去。“我好想你……”
堂御天的确被她“惊”到了,但感觉一点也不“喜”,他正专心地营造著小说中愁苦的气氛,夕蔷突然出现切断了他的思绪,长时间承受稿子被催逼的压力突然之间爆发开来了。
“你在干什么!”他用力把夕蔷从他腰间拉下地,咬牙切齿地大喊。“我都快被搞疯了,你能不能多体谅我一点,我不是说过两天再去接你回来的吗?为什么现在就突然跑回来了!”
那一瞬间,夕蔷僵在那里,开心的笑容尽敛。
“原来你根本不想看见我。”她心冷了,一点也笑不出来。
“不是那个意思,我现在需要安静,迫切的需要安静,你明不明白?”他躁郁的情绪猛然氾滥开来,无法遏止了。
夕蔷猛抽口气。
“好,我给你安静,你要多长时间的安静都请告诉我,我统统会留给你。”说完,旋身飞奔了出去。
堂御天愕然回过神来,立即追上她,用力地将她纳入怀里。
“停下来,别跑、别跑,对不起,夕蔷,别生气,也别理我刚刚说的话,那是因为你突然吓住我了,才会让我一时失去控制,别生我的气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