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杨飞,你不要这样子嘛。”刘青平用身子紧紧堵着屋门,双手推着肩上背着包袱的杨飞。
杨飞一脸怒色:“刘班主,你跟他们签了协议,但我杨飞没有跟你签卖身契。”
刘青平眉头皱着:“你不要这样讲,咱们都是一家人,一家人啊。”
“家人?哪个家人看着自己家人有性命交关,可以为了钱无动于衷?”杨飞骂完就去拽刘青平的身子,想让其别堵着门。
“诶——”郑阳春连忙去抓杨飞的肩膀,陪着笑:“杨飞,有啥事你说出来就是了,凡事都是要好商好量的……”
“是啊,杨飞,咱们平时吃住都在一起,你这一走,我们心里都不得劲啊。”一个伙计也去拉杨飞。
身后的伙计也七嘴八舌的挽留着。
刘青平皱着眉问道:“那周族长究竟跟你说了什么?让你怕成这样?”
杨飞狠狠一跺脚,指着刘青平的鼻子就要开骂,可是指了半天,愣是气的说不出一句话,只好又恨恨的将手放下,一扭头大声叹起气来。
刘青平见杨飞气消了点了,才离开门,再次小心问道:“究竟怎么了?连你都怕成这样,你说出来,咱们一起想办法。”
“想办法?哪里有办法?”杨飞气的一把将包袱扔在地上,一屁股坐了上去。
刘青平脸色尴尬无比,看了一眼郑阳春。
郑阳春会意,大咧咧的笑着蹲了下来:“哈哈…杨老弟,你看你别跟个娘们儿似得,你有啥话,就直说,咱们风里来雨里去的也有些年头了,你丢下我们走了,可就有些不仗义了。”
杨飞沉着脸道:“我跟你们说了,这戏不能唱了,唱不好是要弄出人命的。”
“咋?有这么严重?”大伙都围了上来,见杨飞说的不似骗人,况且经历了黄豆子被鬼撞身这件事后,大伙的神经开始变得非常敏感了。
杨飞冷着脸道:“那姓周的不是什么好人,若不是那打更鬼在这里闹了两年之久了,他也不会隐晦的说出那人是被人害死的。”
“什么?”大伙脸色都变了,刘青平更是不可置信道:“不可能,这周族长看着也不像是大奸大恶之人啊。”
杨飞冷笑:“人心隔肚皮,你怎么还是傻乎乎的,这唱戏根本不是为了他们祠堂里的先人唱的,而是为了平息这打更鬼的怨气唱的,就算你唱吐血,唱死在台上,就能抹消那死去人的怨气?”
刘青平眉头紧皱着:“可是冤有头债有主,它就算有怨气,也不会找咱们算账吧?”
杨飞指着躺在被窝里的黄豆子,气的大声喊道:“黄豆子半条命都快没了,这还不够警醒吗?我早猜到了,这打更的绝对是死于非命,还果真是这样,一怨成鬼,怨气足了,就成煞了。煞这东西比千只鬼还要可怕,这根本就不是人力能对抗的。”
刘青平听到这里一巴掌扇到了自己脸上,那半张脸立即就肿了老高。
“班主!”众人惊呼,郑阳春连忙过去抓住刘青平的手:“我说班主你这又是何必呢?咱们不挣这个钱就是了嘛。”
刘青平眼含热泪,双腿一软跪了下来:“啊——是我不对,是我见钱眼开以为唱阴戏会让兄弟们能有吃食,没想到却是害了大家啊。我真不是人,我是惹祸的精啊。”要不是郑阳春抓着他的手,估计又要去扇自己了。
郑阳春一边搀扶一边劝:“哎呀——班主你看你竟说见外话,咱们都一家人,有什么事,咱们共进退嘛,你快起来,这多不像话,大不了咱们凑凑钱给他们退回去,咱们卷铺盖回家。”
刘青平失魂落魄的摇着头:“赔不起啊,就是将我切零碎卖了,也赔不起啊。”
杨飞怒道:“你究竟签的什么约?还瞒着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