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樊于期的性命有更崇高的用途,他并不苟同将性命快逞在匹夫之间的血气之争。
于是樊于期诚惶诚恐跪下。
“大王误听信坊间流言。臣家门刚逢不幸,心无余力,况且臣只懂得行兵打仗、粗莽砍劈那一套,对于剑道一事,可说全无心得。”樊于期叩首,大大方方示弱。
与有备而来、一肚子坏水的太子丹硬碰硬,不可能讨得好去。
“原来秦兵靠着将军口中粗莽砍劈那一套,就杀得咱六国胆战心惊啦?大王,臣不服。”太子丹面色凝重,双膝重重跪下。
“大王,臣也不服。”又一名臣子跪下,满脸悲愤。
群臣早有默契,轰一声纷纷跪下,大喊:”大王,臣不服。”
燕王虽非如此鲁钝之辈,却也感受到被群臣挟持的压力。燕王只好看着远来是客的樊于期,颇有歉意地叹了口气。
樊于期心中有数。
今日以血比剑,已是势所难免。
樊于期感觉到一双灼灼目光正打量着自己,背脊一阵寒冽。
站在太子丹随从护卫中的,角。
少有的,只从眼睛就能发出慑人杀气的顶级剑手。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声长笑,然后是只拍抚跪在地上的樊于期肩膀的大手。
。。
见识到,很了不起的东西(5)
毫无意外,是以护卫之名随同樊于期上船的荆轲。
“何人?”燕王不悦。
“薄名不足挂齿,微臣乃是樊于期将军的酒肉之交。”荆轲微微躬身,算是行礼。
角眯起眼睛,观察这位他默默认可的对手。
“上前何事?”燕王。
“其实天下之剑,系出越国名匠,天底下第一把铁剑就是越匠所造。若论剑客之众,莫过于秦,樊于期将军不过是沧海一粟。但说到剑术登峰造极,哈,终究还是个人修为。”荆轲一身脏污,手中拎着摇晃晃的剑。
荆轲神态轻松,并不下跪,与跪在地上的群臣呈现一种尴尬的对比。
大王没有答允前,谁都不能将膝盖抬起来。
“个人修为?”燕王失笑。
“是啊,天下第一剑,就是朋友给小弟起的外号,这可不是人人都担当得起的。”荆轲故作疯态,一番大话惹得众臣忍俊不已。
听到”天下第一剑”五字,角的目光不由自主一缩。
燕王给荆轲的胡吹打擂逗了开,生出一番兴致。
“此话当真?”燕王。
“不假。”荆轲。
“可曾与盖聂较剑?”燕王。
“曾。”荆轲。
“胜负?”燕王好奇。
“怕一出手就伤了他,所以我俩以口论剑,但终究难分难解。若细究起来,应该微臣略胜半筹,是以盖聂大怒,斥臣而退,想必是羞于承认。”荆轲大言不惭。
燕王却哈哈大笑起来:”有趣,有趣。”
“简直是狂徒行径。”太子丹冷笑,群臣不寒而栗。
“半点不过。”荆轲爽朗一笑。
“这位狂兄的意思,可是要代替樊于期将军下场比剑?”一位大臣插口,想在太子丹面前留下好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