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洲死死瞪着云锦书,冷嘲热讽道:“想不到书香门第出来的人,也喜欢搬弄是非?”
云锦书扫了眼霍洲,像是看到什么脏东西一样,赶紧扭头看向瓷瓶中插着的百合花,不紧不慢道:“大哥请慎言。”
“假仁假义,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安的什么心思?侯府的事情自有父亲决断,轮不到你指手画脚!”霍洲越说越过分。
他是嫡长子,但容貌平平,天赋平平,经商不如老二,念书不如老三,练武不如老四,索性彻底摆烂。
云锦书挑拨他跟刘氏的关系,无非是为了打压他,然后扶持霍沣继承爵位。
“大哥生病就吃药,胡言乱语怪让人担心的。”云锦书又扫了霍洲一眼,这次依然很快移开视线。
霍洲从她眼里看到鄙夷和不屑,顿时火冒三丈,一把将旁边的花瓶砸碎,之后还抬脚恶狠狠踹向地上的矮几。
瓜果、茶点掉了一地。
云锦书神色未变,刘氏也习惯他动不动摔东西,两人淡定地喝茶。
霍洲怒极了,这两人打不得,骂不得,否则就不止家法那么简单。自从老四得皇上看中进宫当差,父亲就毫不犹豫将他抛弃。
他很清楚,爵位离自己越来越远。
“孙嬷嬷是我奶娘,年纪大了,身体不好,你已经打了她,火气出够了吧?”
“既然年纪大了,那便让孙嬷嬷回去颐养天年,往后不必来邀月阁伺候,省得让人误会咱们不敬老人。”刘氏冷冷开口。
“你别太过分,奶娘是我的人,轮不到你打发!”霍洲怒气冲冲离开,走到门外叫孙福把奶娘领回去,当众驳刘氏的面子。
内宅女子威望再高,只要丈夫不满,就可以轻易驳斥她们的决定,这就是现实。
刘氏叹息一声叫丫鬟收拾残局,云锦书突然道:“我曾去承恩寺后山赏石榴花,中途遇到劫匪,是夫君路过出手相助。”
“承恩寺后山?”刘氏不知想起什么,神色有些恍惚。
“听人说,六年前有个小姑娘淹死在后山的水池里。当时有个挂着双鱼玉佩的男子站在不远处,眼睁睁看着这一切。”
“双鱼玉配?”刘氏死死抓住云锦书的手腕,指甲掐进肉里,留下深深地印记。
她的女儿,当年就是淹死在承恩寺后山的水池里,那天霍洲身上挂的正是双鱼玉佩!
霍洲痴恋刘氏的妹妹,可惜对方看不上他,只能退而求其次娶姐姐。后来刘二妹丈夫病重两人勾搭上,颠鸾倒凤时被看到。
小姑娘吓得转身就跑,不小心跌落水池,霍洲眼睁睁看着女儿淹死无动于衷。
前世霍泽查到真相,并以此要挟霍洲放弃争夺爵位支持他。云锦书希望刘氏知道真相,毕竟那是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女儿。
霍洲并没有后悔,也没有反省。刘二妹丈夫病逝后,他就把对方养做外室。
之前云锦书跟刘氏关系不算亲近,贸然说出来只会让人觉得别有居心。今日霍洲指责她搬弄是非,那就真的搬一回!
“我要杀了他!”刘氏浑身颤抖,双目赤红。
云锦书抱住她道:“深呼吸,慢慢冷静下来,我也只是听人这么一说,没有实质证据。”
离开邀月阁,云锦书疲惫地回去。海棠看到她手腕上的指甲印,忙抹上膏药。
“少夫人,竹桃有喜了,王大夫诊了脉,说是一个多月。”冬葵进来禀报,她负责盯着修竹院,大小事都会及时上报。
“这是好事,明日挑两件首饰送过去,提醒她好好养胎,福气还在后头呢。”
“是,少夫人。”
第二天竹桃有喜的事禀报老太太跟侯夫人,两人都很高兴,赏了很多补药。
“沣儿媳妇,等会儿叫府医过来诊诊脉,若是有哪里不舒服,也好及时调理。”老太太掀开眼皮看向云锦书。
云锦书乖顺地回复:“多谢祖母关心。”
府医过来问诊,发现云锦书身体很健康,不过子嗣这种事情说不准。有的媳妇进门三年没动静,一有动静接连生三胎。
侯夫人安慰说不着急,虽说成婚一年多,但儿子去西南大半年,平日也不常回来,满打满算呆在一块也没几日。
云锦书可不敢说自己跟霍沣同房都避孕,否则侯夫人再疼她,心里也会介怀。
七夕这天,众人聚在春华院陪老太太说话,双喜笑盈盈进屋道:“老夫人,黄家的两位姑娘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