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去了修竹院,云锦书也陪着侯夫人过去,刚走到屋外就听见苏姨娘哭哭啼啼道:“侯爷,您一定要救我们的泽儿。这孩子聪慧过人却毫无防备之心,他若真有个三长两短,我还不如死了算了,呜呜呜。”
“胡说八道,泽儿吉人自有天相,他会没事的。”侯爷搂着苏姨娘安慰。
“那个贱蹄子,大晚上穿得花枝招展定是勾引泽儿不成怀恨在心,呜呜呜,可怜的泽儿,你怎么命这么苦啊!”
“夫人不是说了吗?等沣儿跟他媳妇回来就处置,毕竟那是云家带来的陪嫁丫鬟,要打要杀也得知会主人一声不是?”
“若是沣儿媳妇不肯呢?”
“丫鬟贱命一条,死不足惜,难不成还妄想跟我侯府少爷相提并论!”
“原来太仆寺卿做事听信一面之词就能定罪?幸亏您不在大理寺或者刑部当差,否则不知道要有多少冤魂诞生。”霍沣骤然开口,屋里两人吓了一跳。
夏安侯一把年纪被儿子教训,脸色顿时憋成猪肝色,下一刻大吼道:“逆子,你这是什么态度,我是你爹!”
“爹,晚上好!”
霍沣没心没肺打招呼,侯爷抓起手边的杯子狠狠冲他脑袋砸过去。霍沣闪身绕到柱子后,杯子砰的一声砸到柱子碎了。
侯爷气得站起来追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激动腰扭了,痛得整个人面色扭曲。
云锦书觉得自己好像在看戏,差点忍不住拍手叫好。不得不说,这对父子俩真的很像戏台上的滑稽角色。
“你这个逆子,还不快跪下!”
“爹,您确定要在这种时候教育儿子?啧啧,让您管家,咱们侯府早完了。”
“你……你……”
侯爷被气得说不出话来,苏姨娘阴阳怪气道:“哟,四公子真是伶牙俐齿,一开口就把人往死里噎,不知道的还以为侯爷是您的十世仇人?”
“侯府什么时候轮到妾室教育嫡子,真没规矩,念在泽儿病重我就不罚你了。”侯夫人镇定地坐下,看都不看侯爷一眼。
夏安侯看了看油盐不进的母子俩,无奈叹息。自己造了什么孽,妻子没有人情味,儿子是混世魔星,好不容易有个乖巧懂事,才华出众的好儿子却又遭遇磨难……
“老爷、夫人,不好了!”杜明跑了进来,手里捏着湿哒哒,脏兮兮的东西。
众人看到那个东西脸色大变,因为那是个扎满针头的娃娃,上面缝有霍泽的生辰八字,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诅咒!
“啊!”苏姨娘尖叫一声差点晕倒。
侯夫人跟侯爷都沉下脸颊,夏国严禁使用巫术,轻则徒刑,重则死刑。
“你,从哪里找到那个东西!”
“回夫人,小的在三少爷落水的湖里捞到的。这娃娃身上的衣服,小的敢对天发誓,绝对是三少爷衣服上的料子!”
“老爷,老爷!泽儿可是要考进士的人啊,到底哪个杀千刀的这么狠心诅咒他!”苏姨娘扑倒在侯爷怀里瑟瑟发抖。
“查,给我彻查!”侯爷勃然大怒,他对霍泽抱有很大期待,若这次中举,霍家名声肯定更上一层楼!
“画扇、李嬷嬷,你俩带人跟着去查,查不出来今晚谁都不许睡觉!”侯夫人想起前段时间的流言蜚语,大概猜到结果。
正在照顾霍泽的叶文心被叫过来,刚进屋问好,苏姨娘就狠狠打了她一巴掌,力气很大,脸颊很快就肿了。
“你身为泽儿明媒正娶的妻子,不但没照顾好他,连他的衣服被人偷了也没发现,真是一点用处都没有!”
“姨娘别生气,是我没有照顾好夫君,我愿意接受任何惩罚,只要夫君能好起来。”叶文心哭得梨花带雨,好不可怜。
丫鬟说霍泽这几日没睡好,半夜经常被噩梦惊醒,白天也昏昏沉沉,众人以为他中暑,故而没太在意。
叶文心并不了解情况,因为她这几日来葵水肚子很痛,晚上还跟霍泽分房睡。总觉得太巧了,所有事情都赶到一起。
画屏和李嬷嬷先审问霍泽的丫鬟,确认衣服丢失时间与可疑人员,又将可疑人员抓过来问话。
夏安侯府今晚注定无法安眠。
查来查去,最终查到三房金氏身边的丫鬟——珠儿身上。她最得金氏信任,据说前段时间偷偷见了位道士。
画扇找到珠儿时她很镇定,不但承认一切都是自己所为,还把计划完完整整描述出来,细致到哪日哪时。
“青云道长说泽少爷天生克淮少爷,只要他活着一天,淮少爷就永无出头之日……奴婢自小跟淮少爷一起长大,不忍他命运如此凄惨,故而算计泽少爷。奴婢死有余辜,但是淮少爷跟夫人对此毫不知情,还望侯爷跟夫人明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