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了达一怔,反应过来:“是是,是有那么几条牛不大好……”
石娥:“哪几条?”
贺子达乱指:“那条……那条……还有那条……”
石娥:“它们怎么不好?”
贺子达:“它们……它们……它们不大长……”
石娥浅浅地笑笑,向四周看了一看,无人。她迅速从口袋里掏出一包药塞给贺子达:“把脚上的伤治一治……这药……我一直揣在兜里。”
石娥欲走,贺子达忙叫住她:“别走……石娥,我已经知道了,你一直没嫁人,盼盼是我的……”
石娥站住,背身道:“……不,盼盼是我的。”
贺子达:“你也是我的!”
石娥苦笑,转过身,看着贺子达,但她在贺子达的面前还是不可抑制的胆怯:“……你……你还是那么霸蛮。”
贺了达笑笑,叹了一口气:“我对不住你,让你一个人带着孩子,在这儿一下子十四五年!我贺子达真应当跪在你面前。”
“你千万别……”
贺子达:“事到如今,我什么都不怕了!”
石娥:“我怕,是我怕,还有盼盼也怕……”
贺子达顿了顿,哀声道:“看得出,盼盼已经什么都知道了,她恨我,恨得对。可惜我现在这副样子,连向你们娘儿俩赔罪的权力都没有。”
石娥亦伤感:“她也有好些天不理我了。甚至一口锅,她偏要自己另做饭。”
贺子达痛悔:“都怨我,都怨我。”
石娥苦笑了一下:“是怨你,她使起性子来,和你一模一样。”
贺子达苦笑:“什么种子开什么花!”
“又说粗话!我得走了……”石娥恋恋不舍地移步,“你自己保重……”
“石娥!”贺子达突然叫住石娥,发狠地说道,“为了你和盼盼,我愿意由他们说什么认什么,只要放了我,我贺子达一定要把你和盼盼接回家!”
石娥看着自己的脚,脚在草皮上慢慢地蹭着。她轻轻地说:“我不信,那样,就不是……贺伢子了。”这算是石娥唯一一句大胆的话了。她说完扭头便跑。
贺子达久久感动地望着。
石娥欢欣地跑着,她的脸又像年轻时一样美丽……
军车在山中行驶。首车停下后,后面的长龙依次停稳。
一军官:“方便一下,十分钟后开车。”
舒乔在车上幸福地睡着。吴丁用手巾捂着嘴,实在忍不住,大呕了一声。这一声被司机听见,爬上车去。不一会儿,车篷里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和司机的惨叫:“连长——有坏人!”军官刚跑来,司机已一头栽出篷布,正被军官抱住。司机脸上青了一块,指着车上:“有、有、有人!”
连长:“几个?”
司机:“看不清?”
又围过来几个兵,连长拔出手枪:“上去,抓活的!”兵们刚要往上爬,丁丁已探出头来,满脸油污……她大口大口地吸着新鲜空气,然后跳下车,蹲在路边狂呕一阵,继续大口呼吸。
“有女的!”远处正方便的兵们纷纷往树后躲。
几个兵在车上找了一阵,探出头来:“没人了。”连长拍拍丁丁的肩,问:“就你一个?”吴丁喘息着点点头。连长不敢相信,指着那个粗壮司机:“是你把他打下来的?”丁丁又点点头。
连长:“好厉害,受过专门训练?”
丁丁点头。
连长:“你叫什么名字?藏在车上什么企图?有没有同伙?”
吴丁忽然想起暗号的事,不再乱喘了:“我叫那个……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