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夏从耳朵红到了脖子根,被这简单的两个字炸的晕晕乎乎,连诸元清登上了楼梯都不清楚。
等他回神,诸元清已经打开楼梯尽头的小门,坐在门口笑着向他伸手。
裴夏眼睛一亮,一脚踹开脚边一朵格外鲜亮的红月季,攀上楼梯握住诸元清的手。
那朵花被踢了一脚,人脸大的花盘蜷缩成拳头大小,在原地极为人性化地摇晃两下,一声不吭将自己藏进大量的花簇中。
阁楼的门并不大,需要弯腰才能进去。
诸元清在门口观察了一圈,见里面没什么异样,这才把裴夏拉进来。
对比那个小门,里面的空间就大得多了。
高耸的房顶和敞亮的窗户,两根柱子中间一个足够容纳成年人躺下的吊床,上面铺着雪白的毛绒绒的毯子,旁边小桌上三两叠水果,中间摆了个相当精致的花瓶。
上面几朵颜色正好的月季斜斜插着,看起来相当不错。
这和预想的阴暗阁楼差的着实太多,诸元清一时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地方。
裴夏倒是接受良好,他拉着诸元清的手,直接将人带到那个吊床上坐下,殷勤地端起桌上的果盘,插了块菠萝递上去。
诸元清瞅着裴夏亮晶晶的眼睛,就着他的手吃过一块,用一块草莓堵住他欲啃过来的嘴。
阁楼上的窗户是敞开的,微弱的风沾染了月季香吹拂进来,倾斜的阳光下空气干净,没有一点灰尘。
等诸元清再抬头,那扇小门不知何时已经关上,门与墙严丝合缝,不留一丝空隙。
旁边的闹钟指向一点十分,按照管家的说法,他们四点十分就可以出去。
将定好时间的闹钟放到一边,再一看,连犄角旮旯都干干净净,完全没有打扫的必要。
吊床上的毛毯厚实,坐下来软绵绵的,阳光和煦,微风拂面,还有餐点作伴,哪有身处求生游戏的样子?
诸元清深深看了眼裴夏清澈干净的眼睛,起身走到窗前。
窗外的月季花海一眼望不到头,这里正对着大门正面,却没有看到许智的身影。
抚过一尘不染的窗台,诸元清回头,好似无意道:“你说,他会死吗?”
裴夏无辜眨了眨眼睛,手里的水果叉在剥好的荔枝和圣女果中犹豫。
“希望他还能多活几天,这么早死了就没意思了,对吧?裴夏。”
裴夏不发一言,漆黑空洞的瞳仁中,红色的圣女果在叉子下迸溅出鲜红的汁液。
——
赵宏正在做饭。
说是做饭也不太对,一位又一位的女佣来回走动,他只是充当打下手的功用。
锅里的水逐渐沸腾,赵宏站在桌台前,侧头就可以看到另一边的李大鹏。
健壮的男人蹲在一个小角落里,脚边是一小摞枯萎的月季,李大鹏时不时就发出一声低低的抽气声,手边堆起了一堆刺,上面还有红色的血迹。
“小心点呀,”一名女佣路过,尖锐的指甲戳了戳他的背,“别弄脏了。”
“是、是……”李大鹏的身躯颤了颤,那女佣走后,他背后的衣服渐渐渗出圆形的血痕,指甲盖大小。
赵宏不敢多看,瞥一眼就收回目光,背后冷不丁传来清丽的女声。
“肉怎么样了?”
他身体一抖,两只手慌乱地去拿旁边还在滴答流血的羊腿,慌神下直接扔进翻滚的热水里。
他就刚刚走神一会儿,这女佣就抓到他的错处,赵宏脸上汗珠直冒,不顾手背胳膊被溅起的滚水烫出一个个红点:“马上、马上就好!”
“废物!”一只手直直扇到他的脸上,那声音怒骂,“废物!真是废物!”
“你连肉都没有洗干净!!”
赵宏被打的眼冒金星,匆忙回头,锅里的羊腿不断往外冒着血水,连水都成了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