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姐请看,我臂弯上也有颗痣,幼时是血红色的,长着长着又变成了褐色。听闻三妹妹臂弯上也有红痣,不知大姐姐身上可否也有相同的痣?”
“没有,我手臂上从未生过痣。”颜沐清怕颜沐禧不信,也挽起袖管证明,她的臂弯处干净无瑕,确实没有痣,“难不成二妹妹觉得,这长在身上的痣还能有蹊跷?”
“父亲统共九个子女,三个臂弯上都有一模一样的红痣,我只是觉得未免太过巧合了些。”颜沐禧直言道出心中疑惑。
见颜沐清拧着秀眉许久没做声,她出言提醒,“大姐姐好生想想,咱们这位九妹妹可否有不同于常人的异常之处?按照时间推算,你殒命前她已过了碧玉年华,可曾许了人家?”
颜沐清拧眉摇头,“梦中的我前后统共只见过九妹妹两回,模模糊糊只记得人格外乖巧。最后的几年我被幽禁于东宫,再未有面见家人的机会,对于九妹妹的了解着实不算多,实在是说不出她有甚异常之处。一直到我殒命前,九妹妹好像还未曾许人家。”
见从颜沐清这再问不出别的,颜沐禧再好奇也只能作罢。
她依稀记得,幼时明姨每次见到她眼神都亮晶晶的,还不止一次的问她喜不喜欢小虫子,愿不愿意学蛊。
后来她被掳归家后,明姨再未提起教她蛊术之事,再后来的很多年,明姨都没能找到合适的衣钵传承人,直到遇到颜沐筠才果断收了徒弟。
明姨曾说过,血脉纯净之人养蛊事半功倍,可纯净血脉极其难寻,她的衣钵怕是无人传承了。
明姨收颜沐筠做徒弟收得那般干脆,颜沐筠的血液定十分适合养蛊。
而她和颜沐筠是亲姐妹,二人又有着相同的红痣,她总觉得一切的巧合中透着大不寻常。
回门宴摆在了主院,因人少男女并未分桌。
颜永臣是出口成章的博学文臣,虞晚泰则是不学无术的纨绔,颜沐禧本以为翁婿二人不会有话题交谈,没成想二人把酒言欢,酒桌气氛还挺和谐。
宴席结束已近酉时,到了返回王府的时辰,颜沐禧正盘算着主动提告辞,虞晚泰竟抢在前头开了口。
“兴许是酒的有些多,本世子想小歇片刻,府里可否有歇脚的地儿?”
见他身子微晃,步子都迈不稳了,钱漫漫抢在苏氏前头说道:“前院客房只放了小榻,姑爷去禧姐儿的院儿里歇会儿去吧!”
“好,任凭岳母大人安排。”
听虞晚泰应下,钱漫漫瞬间像只斗胜了的斗鸡,吩咐一旁站着的颜沐禧,“禧姐儿还不赶紧扶着些世子,没看人站都站不稳了嘛!”
她钱漫漫的女婿,要歇也该去东院歇,苏氏的女婿虽是太子,但颜沐清只是侧妃,连个回门礼都见不着。
嫁进颜府近二十载,她总算在女婿上压了苏氏一头,真痛快。
人家岳母、女婿一唱一和已经将事情定下,颜沐禧当着众人的面,只能硬着头皮上前去搀扶虞晚泰。
颜沐禧本想装装样子,可手臂刚搭上去,虞晚泰便反手将长臂搭在她的肩头,紧接着半个身子都压在了她身上,她使劲挺了挺身子,才堪堪将死沉死沉的狗世子驮住。
银夏见状想要上前帮忙,被吉祥眼疾手快拦住,“银夏姑娘还是莫要过去了,世子爷醉酒后脾气古怪,近身不得。”
银夏瞧着自家小姐虽吃力,但也能勉强将世子爷驮住,没有非让人帮忙的必要,故而也就没再上前。
回金玉苑的路上,虞晚泰的半边身子都压在颜沐禧的身上,看似两人全由颜沐禧支撑,可颜沐禧并没有觉得很累,反而有种被裹挟着往前走的错觉。
进了屋门,她本想将人丢到外间的贵妃榻上,可喝多了的狗男人根本不听她的指挥,晃悠着直奔卧房内室而去,扑通一下便倒在了她的床榻上。
看着四仰八叉倒在自己床榻上的狗男人,颜沐禧浑身的毛发瞬间起立。
她不护食,但护床,她的床只能她自己睡,别人若躺上去,她会升起将人和床一起丢出去的念头。
算了,她忍,惹不起只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