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的张震山随着领路的锦衣卫,左拐右拐的穿梭在一条条小巷子里。七横八竖,相互穿插。
小桥和巷弄时不时的阻断前路,还需要从一旁的矮墙翻过,才能继续前行的脚步。
纵使张震山记忆力再好,可也架不住这毫无规律的路线,而且一路上没有一点重复,就算想做点标记,也是无处下手。
因为这巷子里太乱,人太多了。前脚刚做了点记号,下一秒可能就会被别人给毁去,搞不好还会弄巧成拙。
领路的士兵秉承着锦衣卫一贯的做派,冷酷,无言。张震山途中的几次搭话,都被人家旁若无人的无视了过去。
而且还是面无表情的无视,弄得你只能无奈的笑笑,算是缓解了自己给自己出的难题。
就在张震山感觉都要绕城一周的时候,那个一直背对着自己,不出一眼的锦衣卫,惜字如金的开口道“到了,大人在里面等你。”
说完不等张震山反应,便向对面的院子而去。
张震山顿了顿身形,调整了一下气息,这才迈步而进。
锦衣卫里他只认识董方,可上次相见之时,董方可只是一名普通的锦衣卫呀,现在升官了?
怀着先入为主的想法,踏入了这幽暗,僻静的小屋。
没有任何华丽的装饰,没有丝毫特殊的布置。就是简简单单,普普通通的一间土屋。
唯一算得上比普通人强一些的,也只是土屋的地基包了砖石,看上去更坚固了一些。
跟刚才关大人的府邸那是天差地别,甚至都不能放在一起比较。因为那简直是对人间仙境的侮辱。
几缕阳光透过窗棂,照射进屋子,让幽深的屋子算是有了一点温度。
不出张震山所料,董方就坐在那破旧但洁净的方桌旁。
装模作样的拿着一本册子,勉强挡住他那面无表情的脸,虽然看上去没有一点儒生的感觉,但满脸煞气的样子,倒也有了点小旗官的做派。
张震山毕竟心中有亏,便一副老友见面的模样,开口道“董大人,这是高升了。
小弟此次出来的匆忙,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等下次董大人做客后山堡,一定好好招待一番,以贺董大人高升之喜。”
拿着本册子装模作样的董方根本不为所动,似乎锦衣卫别的不会,摆出一副高冷的面容,倒是人人在行。
毕竟来时带路的那位已经展示了什么叫两耳不闻,现在董大人只是在此基础上再加了点面不改色。
任你东西南北风,我自归然不动。
张震山无奈的笑了笑了,继续开口道“董兄,这是怎么了?难道是兄弟我做错了什么?你也不必如此对待吧。”
对面的董方这才随意的扔掉手中的册子,眼神里满是嘲弄和愤怒。强忍下上涌的血气。
嘲讽的说道“好一个扯虎皮,拉大旗的张大人呀。先是把新任浮山所防守官哄骗的毕恭毕敬。
接着又巧借名号把东林党顾家安抚的甘愿替你顶缸。现在都是登莱巡查道关大人的座上宾了。
是不是再等几天整个山东的布政使都得邀请你参加家宴了?张大人?”
张震山面不改色,毕竟这些事都是借着锦衣卫的关系扮成的,被人家挖苦两句也正常。
面带歉意,笑着答道“董大人,你我不是兄弟嘛,再说我可从来没跟他们透露过,我跟锦衣卫的关系。
那都是他们自己瞎猜的,跟我一点关系没有。可能是他们太想投入你们锦衣卫的旗下了吧。
所以不管不顾的巴结讨好,要不哪有我什么机会和空子钻呀。
董方对这种说了等于没说的回答,可是一点也不满意。嘴撇的老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