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可望拦住的众人,谨慎的又回到了班头面前,问道:“差爷,有什么事吗?”
“你们留一个人在我这边,等你们进城卖完木柴之后,再来领人。”原来是那班头竟是不放心孙可望等人,怕他们卖完木柴之后从其他门出城,那么,孙可望答应自己的那重谢,就跑的没影没踪了,于是要求他们留一个人在这儿,相当于人质,等他们把答应自己的重谢给自己之后,自己就可以放人。
孙可望大概也猜猜出了那班头的意思,心中大骂,这畜牲真是要钱不要命,也罢,再忍他片刻,等一会儿,占领城门之后,就可以先宰了他。想到这儿,孙可望脸上露出了谄笑道:“好,差爷”回头,对一个青年道。“六子,你留在这儿。陪差爷聊聊天,等一会儿,我们卖完之后就会回来找你。”
“好。”那名叫六子的,点点头答应下来,其他诸人也都松了口气。
“差爷,您看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往城里面去了。”孙可望陪着笑对了那班头道。
“去吧去吧,记得卖完之后早点回来,你们的人还在我这儿呢。”那班头有了人质,对孙可望也就不在乎了,摆摆手让他们赶紧滚。
孙可望也不敢怠慢,生怕再出别的什么意外,招呼着众人往城门走去。
今天天气不错,城门口好多人都在来来往往的走动着。有些想进城做买卖,有些想出城去砍柴,有些还想去上香,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终于在焦急排队等待过之后,孙可望一行来推着大车慢悠悠的来到了城门处。等推着的几辆车,经过到了城门下,刚好堵住城门的时候,车旁的青年突然暴起,从木柴下面拔出长刀,对着车轴砍去。
那车轴显然也是做过手脚的。没砍几下,大车的车轴就被砍断,两个轮子被虽脚一踢跑出去老远,没了车轮的大车轰然砸下,死死地堵在了车门处,令城门关不了。
此刻其他人此刻也纷纷脱下了伪装,拔出不知藏在哪儿的长刀,向身旁还处于懵逼状态的衙役们砍去。
顿时鲜血四溅血肉横飞,城门口的普通百姓哪见过这架势?纷纷撒丫子逃命,城门口眨眼之间已然大乱。一名张献忠的士兵跳上高处,大叫。“八大王来了,降者不杀。”
这一下城门口的衙役们终于反应过来,有人想要上前去跟流寇拼命,但更多的人却已经吓破了胆,将手中长刀一扔,跟普通百姓一样撒丫子逃命去了。
就这样,城门不出意外的落到了张献忠的手里。
远处的张献忠看到大势已成,兴奋地骑上骏马,喊道:“兄弟们。安邑,现在是我们的啦,跟我上。”
张献忠麾下的士卒显然都看到了远处城门的乱状,哪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兴奋地将手中长刀在头顶挥舞,跟着张献忠朝着安邑冲去。
等张献忠领着大部队来到城门口的的时候。孙可望彻底将城门口占领,那几辆堵在城门口的大车,也都抬到了一边,一条道路被清理了出来。
张献忠大笑着对孙可望道:“可望啊,此战你为首功。等为父拿下这个城池之后,亲自给你表功,”
“谢义父”立了功,孙可望也是兴奋异常,大声道。
安邑的城门被打开。张献忠的士兵如同决堤的洪水般灌入城中,顺着街道朝着安邑城内涌去。最终目标直指县衙。
由于事发突然,安邑知县乔淳到现在为止,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听得县衙之外,到处都是惊恐的叫声,既有刀剑相碰的低鸣,又有得意至极的狞笑,混合着孩童的哭泣,女人的惨叫响成一片。
乔淳走出县衙查看,只见县衙前方的街道,数千人手持长刀,全身是血的朝县衙杀来。乔淳大惊失措,连忙命人紧闭县衙大门,妄图将那些人都拦在县衙以外。
不过此刻却早已为时已晚,张献忠麾下大将艾能奇,隔着老远就看到站在衙门口的乔淳,只见他一身青色的官袍,顿时大喜,加快脚步上前拦住了正要关上的大门。
毫无任何准备的乔淳,就这样成为了张献忠的俘虏。随后而来的张献忠看着被俘虏的乔淳哈哈大笑,表情得意之极。
就在张献忠正在衙门内羞辱乔淳的时候,他麾下士卒却早已不受控制的,如同睁开绳索的恶狗一样,扑向街边的高门大户。
县衙对面一条街上,有一家不仅门头比旁边的住户高三尺,就连门口一对石狮子也显得格外的威猛霸气,正中间的匾额上,两个鎏金的大字,华宅二字格外的显眼。
远道而来的张献忠士卒,见着高门大院,顿时喜不自胜。只有这样的家里面,才有足够多的金银珠宝,才有如花般美貌的女子,当下数十人就朝着家宅里面冲去。华家的下人,见到士兵们冲杀而来,吓得扔下手中的扫把,连忙逃窜回宅,紧闭大门。
但已经化身为恶狼的张献忠士兵哪能就这么轻易让他们如愿?当下就扑了上来,将关到一半的大门合力推开,来到门内。
进入大院的张献忠部下见人就杀,男人、女人、主人,仆从,没有一人幸免于难,嫣红的血液洒满了整个院落。
无意间有一个士兵闯进了一间房间,只见房内一排排大箱子摆放的整整齐齐,箱子上面都落有大锁,那士兵一喜,抽刀用力将大锁砍了下来,掀开箱子,只见整整齐齐的大银锭,各个都有五十两。
那士兵呼吸变得急,银子的光泽迷失了他的双眼,顾不上许多,抓起一锭白银,就往怀中塞,怀中塞满了就往裤裆里塞。一直到了最后,裤子、衣服、都脱了下来,做成简易的袋子,往里面塞银子,怀中、裤子凡是能放东西的地方,都塞得满满的。
他的这副举动很快引来了其他士兵,看着散落一地的白银,众人眼睛都红了,不管不顾的抢夺起来。
就在张献忠的士兵正在抢着银子的时候,反倒是给了华家人准备的时机。华家的老爷华允诚正在内宅与友人交谈喝茶,此人可不是一个善茬儿。
安邑的附近就是解池,而解池就是整个山西地区最大的产盐地。可以说整个安邑,只要是数得着的有钱人家,都跟盐逃脱不了关系,平日里都是黑吃黑的私盐贩子哪能受得了这种屈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