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媛见方柠染似乎仍有些转不过弯来,便微笑着补充道:“柠染啊,你叫我娘都行,反正外孙都有了,咱们都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她的话语中充满了亲切和温暖,似乎真的把方柠染当成了自家女儿一般。
方柠染闻言,目光转向了一旁的张凌飞。
她凝视着他,那眼神中似乎有着无数的思绪在翻涌。
半晌,她才勉强自己挤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声音中带着一丝不确定:“我真的可以喊吗?”
张凌飞此刻的神情,就像当初他和战马重逢时一般,没有了以往的戾气,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温柔和释然。
他微笑着看着方柠染,轻声说道:“染染,你随意就好!”
方柠染听了这话,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深吸了一口气,决定不再隐瞒张凌飞和张媛。
她口吻委婉地说道:“凌飞,有件事情,我一直想对你说,但怕你会生气,我想了很久,还是得先告诉你…”
张凌飞和张媛见她吞吞吐吐的模样,心中都是咯噔一下。
他们就怕方柠染会说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来。
方柠染看了看她们母子,继续说道:“你们也知道,我九月就满十八岁了。现在官府为了提高女子出生率,强行分配三夫郎给女子。可是,我并不想接受朝廷的分配。之前,我一心想着能娶凌飞回家,可是凌飞却突然离开了,还给我留下了诀别书。所以,我和村长商量后决定,即将娶村长的儿子为夫。”
她的话语中充满了无奈和坚定,仿佛在诉说着一个早已注定的命运。
张媛和张凌飞听着她的话,心中五味杂陈。
张凌飞的眉头不禁微微蹙起,他陷入了沉思,目光紧紧盯着方柠染的脸庞,似乎在努力从她的表情中探寻些什么。
一时间,整个房间都陷入了寂静,只有他们三人的呼吸声在空气中交织。
张媛也呆愣住了,她看着儿子那严肃的表情,心中涌起一股不安。
她知道张凌飞提起那件事时的高兴劲儿,怎么可能还会写诀别书呢?
她忍不住开口问道:“飞儿,诀别书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凌飞之前满脑子都是她要成亲,倒是自动忽略了诀别书三个字。
张凌飞这才从沉思中回过神来,他摇了摇头,眉头依然紧锁:“母亲,我当时走得太急了,原本我打算和染染告别,谁知张兰儿派人偷袭,抢我们粮食,不然我也不会损失了两万担粮食,我想着赶紧把粮食送走,所以就给染染写了信,让下属送去,我独自带着一堆人马走了水路,阿弩带人走陆路,阿灵带人走官道,阿策带人走民道,这才逃过一劫追杀。”
说着,他从枕头下拿出一支发簪,那是方柠染之前常戴的一支。
他摩挲着发簪,眼神中流露出温柔的光芒:“我写的是离别书,并不是诀别书。如果我真的要诀别,又怎会留下你的发簪呢?”
方柠染听到这里,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困惑。
阿弩之前也是这么说的,可是那封信上的字迹和印鉴都确凿无疑,是她熟悉的张凌飞的字迹和印鉴。
她再次拿出那封信,递给了张凌飞:“这上面是你的印鉴,你的字我也很清楚,连笔力都一样……”
张凌飞接过信,仔细端详起来。
他的眉头越皱越紧,似乎在努力寻找其中的破绽。
而方柠染和张媛则紧张地注视着他,等待着他的结论。
他快速地浏览着信上的内容,然而,随着阅读的深入,他的脸色逐渐变得凝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