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航一时不知该怎么接话。
风魔小太郎愣了下,压着声音问橘政宗:“路明非来日本就是因为这么胡闹的理由?战略部的那帮老家伙真的没有判断错误了吗?”
“错了!战略部的分析当然错了!错得离谱,就是因为这个错误,我才一次次忽略了路明非的威胁,我现在才会被关在监狱里。”橘政宗感慨着说。
“路明非这次来日本是为我啊……”
楚子航面无表情地听着橘政宗的感慨,还好现在是他坐在这里,若是换作参孙代替他看守橘政宗,这时候多半会来一句,你这老八嘎怎么配和绘梨衣比较了。
橘政宗没有理会在场人的心理活动,继续说着:“之前我一直都没有发觉这一点,直到我被路明非在源氏重工一路追杀之后,才陡然发现,本部专员来到日本分部之后处处都在针对我,他就是为了我才来的日本。”
“我不明白路明非对我的仇恨究竟从何而来,但是我看见了他追杀我时狰狞如恶鬼的眼神,我就已经明白了,他不杀死我一定誓不罢休。”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路明非已经把我当做对手谋划了许久,我却一直不曾真正了解过路明非,自然会棋差一招,如今,我被关在这里,是时候让我让我静下心来,好好审视一下这位来自本部的专员了……”
风魔小太郎完成了自己的任务,鞠躬向橘政宗告别之后,房间又渐渐安静下来。
橘政宗拿起资料,事无巨细地看着路明非来日本之后的全部行程记录,他已经断开了和面具的精神连接,不用害怕路明非用这个最有力的证据直接锁定自己。
失去了这个最有力的证据,橘政宗大概能猜到,路明非手中还会有什么证据用来攻击自己。
但橘政宗特地取来路明非的行程记录,首要目的并非是想借此找到反驳的证据。
橘政宗如今只是想先弄清楚一个问题,这也是他曾经想问路明非,却被参孙强行打断,没有问出来的问题。
路明非为什么会如此针对自己?
橘政宗仔细看着手中的每一页资料,越看越皱眉,终于,他在看见有关三笠公园死侍袭击事情的记载时,忽然想到了什么,神情一顿。
“不对,他怎么会……”
?
淅淅沥沥地雨落在东京郊外的山里,古老的神社坐落在风雨里,细雨顶部青瓦的凹槽流淌,汇聚成白色的细线从屋檐下垂落,在石台阶上溅出水花。
这里是蛇岐八家的神社,神社供奉的是家族里逝去的诸位先辈,百辆汽车封锁了通往神社的交通路口,荷枪实弹或者扛着长刀的男人们肃杀地站在雨中,挽起的袖口露出狰狞的刺青。
为了防备可能出现了意外,整个日本分部执行局和蛇岐八家的核心骨干都被临时抽调过来,这些男人们拱卫着家族的神社,没有任何人敢再靠近这座朱红色的建筑半步。
源稚生默默地站在神社屋檐下,湿润冰冷的水汽在他的眼底散开,这场雨一下,庭院里种的几颗樱花树的叶子都掉光了,只剩下光秃秃的枝丫立在雨中。
乌鸦从源稚生的背后匆匆走来,低着头,素来狂放不羁的乌鸦今日一板一眼地穿着黑西装,他的西装明显是精心熨烫过的,连一个褶皱都看不见,郑重得倒像要参加谁的葬礼似的。
这或许确实是一场葬礼,今天是橘政宗审判会开庭的日子,一旦橘政宗被定罪,那乌鸦和源稚生都要整理好衣冠为他送终。
“大家长,参会人员已经全员到齐。”乌鸦在源稚生身后说,将签到名册递给他过目,“包括政宗先生在内的其余七位家主,战略部的长老、联络部的负责人及其下属三十四人,还有卡塞尔学院日本分部的关东、关西两大支部的支部长及组长三十六人,岩流研究所关键负责人十四人。。。。。。”
“好了,都到了就好。”源稚生阻止了乌鸦喋喋不休的报菜名,“本部的路明非专员也到了么?”
“到了。”乌鸦低声说,“路专员和上杉家主一起来的,我们之前商讨的,为他在上杉家主身边加了一个位置。”
源稚生回想起前几日路明非找他商量过的疯狂计划,一时头疼,轻声地叹息:“希望这次审判会不需要动用这个计划吧……”
“那橘家家主呢?他近日有任何动静吗?”源稚生又问。
“我们按照你的吩咐,全天候无死角地监控着关押政宗先生的监狱,可是政宗先生这几日很安分没有任何动静。”乌鸦立刻回答。
“政宗先生一直处于监控之下,只是中途见过几次其他几位家主,我们监听了每一次谈话,但是他们谈话内容也很正常,无非是有关路明非提交的证据的讨论,另外就是,政宗先生调用了路明非来日本之后的全部行程图,理由是要‘找到路明非行为中的破绽’,至于您所担心的劫狱等事情,则完全没有发生。”
“橘家家主居然都这么安静,看来,他是真的准备在审判会上结束这一切了。”
源稚生不知应该庆幸,还是应该叹息,这几天整个蛇岐八家都因为橘政宗的事情焦头烂额,源稚生都快被各种质疑信件堆死了,而这场风波里最核心的两人却反而能心无旁骛地为审判做准备。
“是这样的。”乌鸦下意识说,“路明非和政宗先生只需要养精蓄锐为审判会做准备就可以了,但是大家长您要考虑的事情就多了,安抚家族的长老,召开审判会,防止可能的存在刺杀和劫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