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柴明的话,钱昭几人瞬间紧张了起来。
杜长史虽然听不到,但也能感受到气氛的不同。
他扭头看向宁远舟:“宁大人,发生什么了?”
宁远舟开口安抚杜长史:“没什么,只是想着殿下怎么还没出来。”
毕竟也不能说柴明想着把杨行远杀了吧。
钱昭在心中对柴明说:“阿明,别轻举妄动。”
听到钱昭的话,柴明想到自己还有亲人在世上,努力压住内心的怒火:“你都不知道,他说的有多过分!他说宁头儿只是为了雪冤诏才入安的,若不送他回去,就让兄弟们背一世叛徒的骂名。”
柴明越说越委屈,钱昭几人也纷纷劝他冷静。
宁远舟微微垂下眼睛看着地面,他亲身经历过在杨行远指挥下的战争,更能知道他到底做错了多少事。
且他之前一直在杨行远的手下做事,杨行远一向视百姓如草芥,他之皮毛逾泰山。
所以杨行远说的没错,若不是为了洗刷兄弟们身上的骂名,他才不会来安都。
顾蓁蓁一边听着,手中暗暗掐诀压制塔中的怨气,让柴明可以冷静下来。
但塔中这怨气已经积攒了多年,她也压制不住多长时间。
好在杨盈很快就从塔内走了下来。
虽然杨盈还是面无表情,但是宁远舟却能从她的眼睛中看出几分委屈。
见杨盈下来了,杜长史先是看了看她有没有受伤然后才开口问道:“殿下,圣上如何?”
听杜长史问杨行远,杨盈的表情差点没绷住,深吸一口气后才说:“圣躬安,圣上得知诸位忠心赴上也格外欣慰。”
顾蓁蓁正松开捏诀的手,眉头微微一挑:圣躬安…杨行远身体没毛病,但脑子就不一定了。
杜长史顿时热泪盈眶跪倒在地:“圣上,老臣就算不惜一死也必不辱使命,迎圣上重归大梧!”
杨盈咽下心中的话,上前将他扶起:“杜大人。”
等杜长史站好,杨盈才开口说道:“大家先回四夷馆吧。”
大家领命,转身往外走去。
杨盈落在最后和宁远舟说着些什么。
刚才还是晴天,就在这几步路的过程中突然下起了雨。
顾蓁蓁回首看向永安塔,却见到一个和尚走到了塔边,似乎是注意到她的视线,他双手合十弯腰向她行礼。
顾蓁蓁一愣,同样向他回了一礼,心里暗自猜测这大概就是永安寺内的高人了。
钱昭牵着马过来,看顾蓁蓁面向永安塔站在原地,掀开斗篷替她挡住雨:“那边有什么?”
顾蓁蓁顺着他的动作转身往马车边走去:“我看到了永安寺的大师。”
“大师?”钱昭想了一下,又问道,“对你和阿明有危险吗?”
顾蓁蓁摇了摇头:“并无。”
看永安塔内的怨气,这大师的能力也仅仅只能镇压不能消灭,所以能力并不一定在她之上。
但是柴明他们,还是不要再单独行动了。
这时杨盈和宁远舟也走了过来,在宁远舟将杨盈扶上马车后顾蓁蓁也进了马车。
在马车内坐好后,杨盈有些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他怎么可以这样啊?”
顾蓁蓁知道她只是想吐槽,便对马车使了一个隔音咒,以免有人听到杨盈的话。
“都到了这种时候了,他还想着回梧都后再舒舒服服的做他的皇帝。他就连一点愧疚都没有吗?”
“作为天子,在战场上被安国人捉走,辜负了先帝的信任,是为不孝;他明明答应我要为兄弟们写雪冤诏,却因为一己私欲又拒绝了,是为不信;柴明他们以命护他却被安上叛徒的骂名,是为不义不礼;满口仁义道德,却为一己私欲葬送五万人的生命却没有丝毫反省,既是不廉又是不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