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我非常理解。我说的是那女人,她是你在想的人,对吗?要是我准备来见一个那样的女人,突然发现房子空了,我也会感到失望的。我年轻时住在这里的时候,这房子里有过各种奇遇,足够写一两本书了。”
弗兰克如坐针毡。他真想冲到尼斯机场,抛下塔瓦尼尔先生,让他自己去怀旧。这人拉住他的胳膊,弗兰克恨不能摔断它算了。通常他就不喜欢和人有身体上的接触,现在他更是度日如年,好像脑袋里有钟在敲似的。
塔瓦尼尔之所以能免遭厄运,完全是因为他碰巧说到,“我过得不赖,你可以相信这点。和我哥哥完全不同。他住在对面房子里,就是那边那幢。你能看到柏树后面的屋顶。”
他的表情好像要透露一个只有他知道的秘密。一件难以置信的事。“它就是我那个发疯的嫂子留给那个救了她狗的孩子的房子。那杂种狗根本一钱不值。你知道我的意思吗?我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这件发疯的事情。你知道那男孩是谁吗?”
弗兰克知道得一清二楚。他不想再听一遍。塔瓦尼尔不知好歹地又扯住他的袖子。
“他是一个谋杀犯,一个连环杀手。他就是在摩纳哥杀死那些人又像给动物剥皮一样剥掉他们脸皮的那个人。想想看,我嫂子把这样一幢昂贵的房子留给了一个……”
你不也把自己的房子租给一个伟大的善人了吗?要是有个诺贝尔愚蠢奖,那这个老家伙肯定每年都能赢到它。
塔瓦尼尔对这个判决一无所知,叹了口气,好像想起来不少往事。
“那女人真的把我哥哥蒙得团团转。她倒不是不漂亮。她像轮盘赌桌一样吸引人。要是我能这么说的话。不过也一样危险。她让你不停地想玩儿下去,要是你明白我的意思的话。60年代中期,我们一起造了这些房子。两幢一模一样的房子面对面。不过我们的关系也就到此为止了。我在这里,他们在那里。大家各过各的。我觉得我哥哥像个犯人住在监狱里,戴着镣铐。整天忙着满足老婆的各种奇思怪想。她可确实有不少怪主意。上帝啊,她就是这样的人。想想看,她甚至……”
弗兰克真不知道他为什么还站在这里,听一个老花花公子吹嘘从前的旧事,而不是跳进汽车,冲到尼斯。出于一些他自己也不明白的理由,弗兰克感觉这人可能要说出一些重要的事情。果然,老头漫无目的地拉扯了一阵,突然说了件非常重要的事,让弗兰克陷入激动和深深的沮丧中,他想象着一艘巨大的飞机起飞了,舷窗上映出海伦娜忧郁的脸,看着法国在她下方渐渐消失。
他闭上眼睛,脸色苍白,热心的老人注意到了。
“出什么事了?你不舒服吗?”
弗兰克看看他说:“不,我很好。真的。”
塔瓦尼尔半信半疑地露出忧虑的表情。弗兰克冲他微笑一下,这人误会了。老白痴不知道他刚刚透露出让…卢·维第埃的藏身之处。
“谢谢你,塔瓦尼尔先生,再见。”
“祝你好运,年轻人。希望你找到她……要是没成功,记住,世界上有的是女人。”
弗兰克心不在焉地点点头,匆忙走开了。他刚走到大门时,塔瓦尼尔叫住他,“年轻人……”
弗兰克转过身,恨不能叫他见鬼去。但是想到他刚才无意中揭露的真相,他怀着一丝感激忍住了。“什么事,塔瓦尼尔先生?”
老人冲他咧嘴一笑。“你要是需要一幢海边的漂亮房子……”他冲身后的房子得意地挥挥手,“这就有一幢!”
弗兰克一言不发地走出大门。他低着头,不知不觉走到车边,研究着自己站在碎石地上的两只脚。他得做个决定,而且要快。最后,他决定做正确的事。至少他可以做一次尝试,看看能不能有个皆大欢喜的结局。他掏出手机,给尼斯警察局打了电话。一个特工接了电话,他向他说明了自己的身份,要求和警察总监弗罗本说话。很快电话就被接通。
“你好,弗兰克。你怎样?”
“一般般。你呢?”
“我也不咋地。需要我做什么?”
“弗罗本,我需要你帮一个忙,一个大忙。”
“我一定尽力而为。”
“在尼斯机场,有几个人要离开。他们是内森·帕克将军,他女儿海伦娜和他的孙子斯图亚特。另外还有一个人和他们在一起,一个瑞安·摩斯上校。”
“那个瑞安·摩斯?”
“是的。你必须拦住他们。我不知道怎样能做到,我不清楚你们一般有什么借口,不过你一定要设法拦住他们,直到我来。他们正在运送非人的第一批受害者之一,亚利安娜·帕克的尸体回国。也许你可以把它当成一个借口。什么官僚手续之类。这是一个事关生死的问题,至少事关我的生死。你能应付吗?”
“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做。”
“谢谢,老兄。我尽快跟你解释。”
弗兰克又拨了一个号码,保安局总部。他要求和隆塞勒说话,他们立即给他接通了。
“局长?弗兰克·奥塔伯。”
隆塞勒可能这些天完全像10级风一样到处狂吹猛刮。“弗兰克,你他妈的在哪儿?”保安局局长嘴里冒出脏话,这显然不是一般的台风,估计是本世纪最大的一场风暴。“这里乱成一团,你却消失了?我们让你负责这个案件,可是一点效果也没有,相反街上出现了比树上的鸟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