耗子的脑袋已经干枯,皮毛摆在一旁的桌子上,它身上的肉几乎被剔干净了,只剩下阴森森的骨架。
我猜想,这个饭岛一定是吃完了储备的食物,冒险开门抓住了这只耗子,这些日子全靠耗子肉活着。
李半拉子探头一看,也跟着进来了,他围着桌子看了一圈,赞叹道:“这小兔崽子刀法可以啊,骨头缝里的肉都掏出来了。”
我俩也受不了这味儿,赶紧走出来,关上了门。
正巧,钱麻子也关上了对面的房门,捂着鼻子直冲我们摆手。
李半拉子赶紧问:“咋了,里面是啥啊?”
“别问了,茅房。”
这四个房间,看来只有饭岛的“宿舍”还算干净整洁一点。
我们关上了后面的铁门,饭岛吃饱喝足,回到自己的褥子上坐着,直冲我们傻笑。
三镖对钱麻子说:“问问他,这里到底啥情况。”
钱麻子走过去,蹲在饭岛面前,一边比划一边说,两人的语速都很快,脸上的表情也很丰富。
片刻之后,钱麻子点点头,站了起来。
“饭岛就是个小兵,知道的也不多。他说这里是搞生化武器试验的,就是研究制造毒气弹,还有什么细菌武器。比如传播霍乱、炭疽病,尤其是鼠疫。这里专门养了不少大耗子,整天用活人搞研究。”
“饭岛说,这个研究基地归宪兵队总部的自然调查部领导,但实际上,研究人员都听前田研究员的命令。前田研究员多次公开表示,自然调查部的那些人,还有军部的人,都是蠢货,根本不明白这项研究的重要性。反正,这些搞研究的家伙,对他们的上级长官相当不服气。”
“去年夏天,宪兵总队派了一支部队来,命令这里的研究人员销毁所有资料、设备和试验品,全部撤离。但是,你们猜怎么着了?”
我们都想起来之前的那个石井军医,当即明白了。
李半拉子嘿嘿笑了:“他们不愿意投降,不愿意走。”
“对,他们武力对抗宪兵总队,最后干脆把电梯炸了,下面堆满毒气弹,说啥也不走。那没办法,人家就把上面的武器弹药全部搬走,然后用大铁链子把电梯井的门锁住,把上面一炸,埋住他们,爱咋咋地吧。”
“我就不明白了,为啥啊?这些人都疯了吗?”
钱麻子看了看饭岛,笑了:“我刚才也问了,其实他是想走的,但这里的研究人员都不愿意,说什么前田研究员舍弃性命的研究项目,他们不能这么放弃。一旦成功,一定可以取得战争的胜利。”
三镖大声说:“让他们做梦去吧!你问问他,脖子后面是咋回事?”
钱麻子扭过头,指了指饭岛的脖子,问了几句话。
饭岛哭丧着脸,哑着嗓子说一会儿,最后叹了口气。
钱麻子回头说:“被一个没死透的试验品抓掉了防毒面具,他原本以为没啥事,谁能想到会长出这个东西来?他说了,当时逃进这里的时候,自己都快昏迷了,以为没救了。后来,他就死马当成活马医,在对面的药房里,各种药乱吃一阵子,竟然撑到现在还没死。”
我笑了:“命大!但是,长了这么个东西,估计早晚也是个死。”
钱麻子挪到我们身边,压低声音说:“小刀,你还记不记得,咱一开始遇到那个大耗子,脑袋旁边也长了个大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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