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人,定是她在皇上跟前吹了什么邪风,竟让皇上连礼教都不顾了,将一个破落户提拔为堂堂侯府平妻。这下好了,我成了全京城的笑话,怎还有脸出门走动!”
李氏半靠在床头呜呜痛哭。
年方15的嫡次女赵欣然忙搂着她安慰,末了阴沉一笑,“母亲,您看我长相如何?”
李氏似想到什么,擦干眼泪定定看过去,心中暗赞:女儿肤白胜雪、唇红如火、一双微微上挑的丹凤眼又亮又媚,虽比不得赵碧萱的倾城之貌,却也算万里挑一了。
“你是想?”
李氏神色犹疑不定。
“她能入宫承宠,为何我不能?都是枕头风,她吹我也吹。今日她能央着皇上提那贱人为平妻,焉知往后会不会撺掇着皇上把文远侯的爵位赐给赵继东?我们若是不早做准备,擎等着认栽吧。”
赵欣然咬着牙根低语。
“爵位是旭儿的,她竟然也敢觊觎!好个老贱人生的小贱人!”
李氏暴跳如雷,仿佛文远侯的爵位果真被抢走了一般。嫡长子已是虞国公,这爵位自然该是嫡幼子的,怎么轮也轮不上一个妾室生的庶子。
李氏与女儿略一合计,便起了分走赵碧萱宠爱的心思,只苦于没有机会接触皇上。以往一年一次的选秀,因为赵碧萱的得宠早就废除了,皇上的后宫已经两年未入新人,想挤进去怕是不容易。
赵家人都是些什么心态周允晟了若指掌,没过几天又赐给慧怡贵妃一个恩宠,说是要陪她回去省亲,为防后宫闹腾,便也准了另外几名高位嫔妃。
省亲当日,从宫门到赵家的几条大街被京畿卫层层封锁,老百姓想瞧个热闹都不成,只远远听见銮驾走过时整齐划一的脚步声,莫不感慨慧怡贵妃得宠,恐是位天仙儿一般的人物。
到得文远侯府,周允晟接见过一干人等,见时辰还早,便在赵碧萱的带领下去参观她幼时居住的香闺。赵碧萱自小不受李氏待见,住的地方简陋破败,很是寒碜。但自她得宠,小院在老文远侯的吩咐下经过几次修整扩建,早已不可同日而语,谈不上富丽堂皇,却也清新雅致别有意趣。看见与往昔迥然不同的香闺,赵碧萱心内更添几分怨恨酸楚,竟是丝毫也不领情。
“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去寻你母亲说说话,朕在你屋里小睡片刻。”
周允晟看出赵碧萱的心不在焉,大方的甩了甩袖子。
赵碧萱求之不得,谢了恩便匆匆去寻方氏。她需得交代方氏如何为弟弟谋取最大的利益。如今赵玄凭借她的恩宠已然位极人臣,弟弟却还是一介白身。他得了虞国公的爵位,这文远侯的爵位总该轮到弟弟了吧?堂堂慧怡贵妃的亲弟弟,怎么能处处被人压过一头。
见她步履湍急,周允晟摇头嗤笑,遣走太监宫女后在靠窗的软榻边躺下,随便拿起一本游记翻看。香炉内燃着苏合香,味道越来越甜腻,闻得久了竟让人口干舌燥,浑身发热,似乎总憋着一股劲儿无处使唤。周允晟扔掉游记,扶额笑了。李氏和赵欣然的反应还真跟他预料的一模一样。
他脱掉外衫,扯开衣襟,又把发冠取下,这才高喊道,“来人,给朕端杯凉茶。”
一名少女捧着茶盘袅娜多姿的走进来,跪到榻边时微微仰头,露出一张艳若桃李的面孔。她试图从晟帝脸上辨识出惊艳的神色,却先把自己给惊艳到了。眼前的男子足有七尺三寸,不但身形颀长如竹如松,一张玉面更似灼灼春华,淼淼秋水,俊美的宛若九天神祗。他一头黑色青丝披散在两肩,衣襟大敞着,露出白皙光滑的胸膛,再往下还能窥见些许排列紧致而又线条优美的腹肌,一只脚垂在榻边,一只脚曲起踩在榻沿,漆黑深邃的眼眸因为情动而浮出一层潋滟波光,其慵懒而又洒脱的姿态带着致命的吸引力。
赵欣然发现自己不能呼吸了,只对视的短短一瞬间就憋得脸色通红,连忙狼狈的低下头掩饰窘态。赵碧萱伺候的竟是这样一个神仙般的人物,她何德何能!?名为嫉妒的情绪占据了赵欣然的大脑,听见帝王越来越粗重的喘息声,她略一咬牙便解开腰带,往榻上爬。这种情香燃烧过后不会留下任何痕迹,受它所控的人会得到无上快感,并且出现记忆模糊的症状。
如此,她只在事后摆出痛不欲生的姿态就成了。为了新晋虞国公的颜面,皇上必会纳了她。
她想得很美,却没料还未上榻就被帝王踹了下来,哑声命令,“来人,将她拖下去,唤赵玄过来!”
几名侍卫忙把人带走,并火急火燎的去找虞国公。
赵玄得令后匆匆赶到,甫一打开房门,就见帝王斜倚在软榻上,冲他勾手指,原本满是威仪的眼里遍布水汽,缓缓氤氲散开时竟似有星光在其中闪烁,令人目眩神迷。赵玄呼吸一窒,立即走过去跪拜,脸庞却正对着帝王摆放在软榻上没穿鞋袜的一双脚,其优美的形状、粉嫩的脚趾、隐藏在玉色肌肤下微微泛着淡青色泽的血管,都似最精致奢华的艺术品,叫人直想握在手中赏玩。
视线紧紧缠绕在这双玉足上,赵玄哑声开口,“不知皇上唤微臣前来所为何事?”
自是让你来灭火,否则我作甚故意沾染这一身催情香?周允晟双目赤红的暗忖,伸手拽住他衣襟,将他拉上软榻,压在身下重重吻去。
在此之前,赵玄从未与任何人发生过肢体上的接触,竟不知一个男人的唇竟会如此柔软馨香,还隐有甜蜜的气息从他齿缝间溢出,似吞食了无数朵艳红的罂粟。但无论这人如何美味诱人,他都不能碰他,因为他是大齐的帝王,他承担不起后果。
赵玄意欲推拒,却发现自己强壮地,能扼死一只猛虎的手臂竟一丝力气也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