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宝琳仿佛又看到了那个长安不学无术的二世祖,深吸了一口气:“我知道我打了你板子你心里不舒服,这样,如果你能医好,我躺在那儿让你打一顿,如何?”
“真的?”
尉迟宝琳点了点头:“真的!”
“带路……”
路上,尉迟宝琳忍不住好奇道:“你和他们说的不一样!”
颜白心里忍不住咯噔一下,看着尉迟宝琳郑重道:“谣言可畏,有时候你看的,你听到的,可能都是假的!”
尉迟宝琳觉得这话很有道理,不愧是传了一千多年的家族,他牢牢记在心里,下次程处默再来自己家告黑状的时候自己就把这话说给爹听,说不准少挨一顿打。
“尉迟恭真的是你的父亲?”
尉迟宝琳虽然对颜白直呼其父亲大名有些不爽,但现在有求于人,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咋?”
“不咋!”随后颜白贱兮兮地搓了搓手:“啥时候有空能不能引荐一下,或者是帮我弄个签名啥的,你是不知道,在隋唐演义里我最喜欢的就是你父亲。”
“隋唐演义是啥?”
颜白一愣,赶紧解释道:“家里的一本书,里面记录了你父亲戎马一身的生涯,我有空的时候就会拿出来看!”
尉迟宝琳突然觉得很开心,颜家能给自己父亲单独写一本书,这是多大的荣耀啊,他再看颜白,突然觉得顺眼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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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转过身,指了指军营最大的那个军帐:“喏,就在那儿,你想去随时可以,但要记得报名,免得被砍死。”
“好!”
尉迟宝琳有些觉得这一刻的颜白如此地陌生,这家伙不是自命清高看不起任何人,这怎么突然就转了性子?难道真如父亲所说军营里有令人脱胎换骨的魔力?
伤营位于整个营地的右后方,和营地辎重并排挨在一起。
太医何冠正站在简陋的遮雨棚子面前背着手满脸的倨傲,他本是太医院的医正,本该窝在家里的阁楼研习药典,谁知道竟然被派来到了军营当个检校兵官,虽说军营回京后就官复原职。
但是在这个刮风漏风下雨漏雨的的军营里,他是一刻都不愿多呆,突厥的人营地就在不远处,他们是那么的多人,何冠正很担心自己的生命安全,更何况现在还来了两个不嫌事儿大的。
“尉迟校尉,听你的意思是这个小子会医伤?你知不知道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情,就算你领军打仗早就是一副铁石心肠,可本官从立志学医以来,一直以医者仁心为己任。如今国难当头我才来军营只为一军医。
如今你领着一毛头小子,竟大言不惭地说要来治伤?请问校尉,你要把我五年的苦学置于何地?要把这伤营的将士性命置于何地?要把陛下的安排置于何地?”
说罢,他冷哼一声猛地甩了甩衣袖,高傲地四十五度抬头看天空。
尉迟宝琳嘴笨,明明被气得不行却只能压住火气,何冠正得罪不得,这是有本事的人,虽然傲得不行,但是这伤营的病患需要他。
颜白在伤营转了一圈,心中了然,看着那草木灰止血的手段,看着这伤患营脏乱差苍蝇在病患伤口满天飞的环境,心里的火腾地一下就涌了上来,这厮,就这手段,还敢大言不惭地说医者仁心?
走到何冠正跟前,冷哼一声:“学了五年就这点水平?敢问何医生,处理伤口常用物品有哪些?新鲜伤口的处理要如何处理?处理感染或化脓性伤口的步骤有哪些?伤口要如何包扎呢?”
何冠正不可思议的看着颜白,他说的话自己是能听的懂的,可这连珠炮样的接连四问却让他胆颤心惊,这些东西闻所未闻,更别提能够组织语言回答了。
在颜白目光灼灼下,何冠正有些下不了台,猛地一甩一宿:“竖子安能胡说八道乎?我家医学传承二百余年,从大业年间供职太医院到如今,黄口小儿有何胆在我面前逞口舌之利,妄论医道?”
说罢扭过头看着尉迟宝琳,指着颜白愤怒道:“校尉莫不是拿着小儿故意来羞辱我等?大将军对此事可知?我一会儿就去问问大将军,问问他,是不是真要把我家二百余年的传承贬的一文不值?”
尉迟宝琳深吸一口气,拱拱手道:“何医正莫要生气,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