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满是警惕神情,我心里不由咯噔一下,泛起一丝疑惑。但我却没有表露出来,而是向大头微微点头。
大头会意,上前掏出警官证,在他的眼前晃一晃,热情的招呼道:“是王大哥吧?我们是市刑警队的,是来找你了解些情况。”
听到我们是刑警队的,这位王大哥表现的更加明显,低下头不耐烦的道:“你们都问了好几遍,该说的我都说了,还来干什么。”
大头是个吃不了瘪的人,见王大哥抵触,他不由得眉头一拧就要变脸发作。
我连忙拉住他的手臂将其拽开,转而换上一副笑脸,对王大哥和声细语道:“这位大哥,我们是为将工作做得更加扎实些,也是为尽早抓住罪犯嘛。”
王大哥的脸色缓和一些,抬起头接过我递来的香烟,点着吸一口不耐烦的道;“你们还想问什么?”
“有可能的话,我想先从老太太问起。”我掏出记录本准备记录。
“那你们还是赶紧走吧。”王大哥的脸马上阴沉下来。
大头的火被点起来了,撸起袖子点指:“你这是什么态度!协助公安机关是每一个公民应尽的义务,你这属于妨碍调查取证,是犯法的知道吗?”
王大哥冷笑一声,扔下手里的东西转身就往屋里走。我和大头对视一眼,赶紧跟过去。
他们俩母子住的小院,是长久没有住人的老房子,低矮破旧潮湿。门口只用一个破布帘遮挡,权当是挡风避雨的门。
王大哥掀开门帘,往里面一指,面无表情的道:“你们想问,就问吧。”
我们俩疑惑的进入屋内,在浑浊暗淡的光线照射下,看见屋子一角有一张床,上面蜷缩躺着一个人。大头纳闷的走过去,刚俯下身子望一眼,随即啊的一声惊呼就跳开,目光惊骇。
适应屋内暗淡的光线后,我也看清床上的情景,也不由倒抽一口凉气。
我不确定床上躺着的是否是一个人,又或者是不是一个活人。我看到是一具活着的干尸!
老人的身躯完全干瘪,裸露的肌肤表面呈现紫褐色,躯体瘦骨嶙峋,只有一层薄薄的皮肤覆盖。头顶稀稀落落的黄色头发,面容紧缩突出两个大大浑浊的白眼珠,嘴巴张开漏出光秃秃的牙床,朝着我们发出痛苦的咿咿呀呀嘶哑声。
这是她活着的唯一证明!
“这……这是……。”我惊骇指着床上的或干尸,结结巴巴向王大哥询问。
王大哥唉一声,抱着脑袋蹲在地上,痛苦万分的道:“你们也看到了,这就是你们要找的人,我的母亲!”
“你妈都这样了,你怎么不赶紧送去医院啊!”大头大怒。
王大哥蹲在地上,神情既颓废又恐惧,拼命的摇着头:“不,不能!他告诉我们,不能去医院,要是在敢乱说,我们王家就会死绝!”
大头被他三拳打不出一个闷屁的态度,激的是哇呀呀爆叫,火爆脾气一上来撸起袖子就要打人。
我伸手挡在大头前面,惊疑的询问王大哥:“你说的他,是谁?有谁在威胁你们吗?”
猛地,我很明显看到王大哥身体如同筛糠一般颤抖,抬起头来,因为太过惊恐,面容五官扭曲的极其可怖。他忽然站起来,挥舞着手臂推搡着我们,嘴里大声叫喊。
“走,你们快点走!不要再来了,我们一大家还想活命呢!快点的走!”
连推带搡将我们赶出屋门,猛烈的将房门关上,剧大声响震的人耳朵疼。
我们都没料到他的反应这么激烈,错愕足足有半分钟,大头才醒过神来,气的哇呀呀爆叫,抬脚就踹房门。
我有些头疼的楼楼眉心,拽着他的胳膊就院子外面拖。
“郝炎你不要拦着我!奶奶的,我这小暴脾气最忍不得这个!看我不踹开他这乌龟壳,将这龟儿子拽出来狠狠修理一顿!”
“你揍他一顿又有什么用,说不定你还要被记上一过!咱们今天还是先回去吧。”
“就……就这么完事了?”大头尤自不甘心。
来到院子外面,我回头瞧了瞧破旧如同鬼屋的老房子,心情沉重的道:“强扭的瓜不甜,这么问也问不出什么。还不如改天找机会再来,说不定有意外的突破。”
大头虽然不甘心,但也不得不承认我是对的。回到车内,嘴里骂骂咧咧的发动车子。
路上车内的气氛很压抑,我眼里总是在浮现出老人的样貌。大头同样是如此,车开到半路,终于忍不住问道:“你说……这户人家,是不是有问题啊。”
我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废话,这不是是不是的问题,而是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