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看来,夏荀的下场未必是好的,或许早就在她看不到的地方,被母亲弄死了。
情绪就像潮水一样反反复复地袭来,她不知道崩溃了多少次,又缓过来多少次。
半个月后,白邵丞再次敲响了她的房门,还带来了一位心理医生。
心理医生也是一位华国的女性,她知道了田恬的事情,温柔细致地和她沟通交谈,慢慢地解开压在她心头上的大山。
在白邵丞的悉心照顾下,田恬的身体渐渐恢复,她对白邵丞也多了很多了解,不再那么排斥他。
一天清晨,白邵丞罕见地穿了身黑色的长袍,这是南缅国传统的服装,十分郑重。
田恬惊讶地问:“你今天怎么穿成这样?”
白邵丞微微一笑,“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走吧,我陪你一起去看看弟弟。”
田恬恍然大悟,联想到报纸上记载的空难发生日期,这才发觉今天是弟弟的忌日。
白邵丞之前说过,田野的墓地是他安排的,他自然很清楚在哪儿了。
田恬立刻打起了精神,从床上爬起来。
长时间没有出门,接触到太阳的第一瞬间,让她觉得十分刺眼。
白邵丞派了大量的幽灵军守护在周围,备好了几辆车,一路浩浩荡荡地前往墓园。
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斑驳地洒在蜿蜒的小径上,每一缕光线都好像在诉说着这一路上洒过多少缅怀亲人的眼泪。
四周,古老的树木矗立,树叶交织成穹顶,为这片安息之地提供了一片凉爽的庇护。
墓碑错落有致,有的被岁月雕琢,附上了时间的痕迹,有的则盏心如初,透着未被晒干的悲伤,而田野的墓碑,就是其中一个。
田恬缓步入小径,轻风吹拂过她黑色的裙摆,阳光如碎钻一样点缀在她黝黑的发间,才显得她的脸没那么苍白。
她站在田野的墓碑前,把一路小心翼翼捧着的黄色太阳花花束放在墓碑前。
女孩的手指轻轻地拂过碑文,眼中闪烁着泪光,却也带着一抹淡淡的微笑。
“臭小子,我可是你姐!你敢打我?”
“切!不就是比我早出生15分钟吗?有什么可拽的,你以后可是会比我早死15分钟的我告诉你!”
“好啊你,居然咒我早死!我现在就灭了你!”
“救命啊——好痛,田恬!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记忆中两人打闹的画面此时浮现在眼前。
田恬有些嗔怪地朝着墓碑说:“你说话不算数,不是说做鬼都不会放过我吗?怎么走了这么久,一次都不来姐姐的梦里找我算账呢?”
不远处,一身黑色长袍的男人垂身而立,他看着田恬消瘦的背影,眸子中的光晦暗不明,阳光下把他的影子拉扯得极长。
身旁的随从低声说了什么,他轻微地点了点下巴。
“砰——”
一声枪响瞬间打破了墓园的寂静。
田恬眼睁睁地看着子弹射穿了面前的花束,花瓣瞬间分崩离析,她甚至能听到子弹在空气中穿梭的声音。
“小心!”
田恬还没反应过来,身后就被一个强大的背影包裹起来,一双温暖的手护住了她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