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博鲁这么一激,当下就有一些脾气暴躁的将领出言吵嚷起来,纷纷要求一战,一位稳成的将领见状,提醒道:“大将军,我军这次是奉命偷袭敌人后方,此时遇敌并非小事,还是禀报四王子为好!”
博鲁有些不满的看了他一眼,沉声说道:“我军出于敌人后方,岂能不遇敌?如果这样的事情都要回报给四王子,那四王子派我等来又有何用?敌军今次不过趁我军不备,一时侥幸得手而已。本将军对这些乱匪知之甚多,此等乱匪得胜之后就会忘形,往往疏于防范,只要我军今夜去偷袭,必能得手。今日半夜,我将亲自领军,屠灭丰济镇,以祭我将士!”
“大将军不可,今日小将观对方士卒进攻退守都极为有成法,而且其兵械也甚为精良,小将认为此军绝非普通之乱军,如今贸然进攻,恐为敌所趁,应当探明对方情况之后再做打算。”
这道声音阴柔近于女声,让帐中的蒙古将领都看向了坐在最后的一位年轻的将领。
此人长的极为清秀,眉目也十分清晰,和蒙古人那种粗放的面容绝不一样,让人有种异样的别扭。
他叫张若水,是蒙古人河北经略使张柔之子,因为他的声音阴柔,而且相貌文雅,一些蒙古人一直戏称他为‘女子’,而且也不为博鲁所喜,如果不是看在他父亲张柔的面子上,博鲁这次根本就不会带他出来。
见到是他出言反对,博鲁很不高兴,面色一变的说道:“你知道什么?还未遇敌就畏战如此,乱我军心,再敢多言,就休怪本将军不客气!”心情烦躁下,语气中连以往的表面客气都省了。
听到主将这么说,一个将领开口调笑道:“‘女子’将军是不是怕了,不如开战以后你就躲在我旁边,让我好好的‘疼’你!”这话引的哄堂大笑,更有几个将军用暧mei的眼神看着张若水,其中更有数道异样的眼神。
张若水见此,面色一下涨的通红,看看博鲁并没有制止的意思,眼中闪过一阵愤然,不再开口。
很快,博鲁的意见就得到通过,众位将领连夜整顿队伍,然后人衔枚,马裹布的从大营中开出,悄悄的向着丰济镇进发。
博鲁率领蒙古士兵抵达丰济镇的时候,发现丰济镇里一片安静,几个哨兵竟然靠着拦马桩在睡觉,除了夜风吹动旗帜的声音外,整个丰济镇似乎没有半分防备的意思。
得到哨兵的回报后,博鲁大喜,连忙派出一支前锋部队去扫清障碍。
干掉那几个哨兵之后,前锋士兵将拦马桩,木栅栏等物一一搬除,空出了进营的大道。
博鲁立时下令,数万士兵发出如狼嚎一般的声音,蜂拥入镇,下马之后就闯入一间间屋子中,先对里面一阵乱箭射击,然后冲了进去,马刀对着被子就是一阵乱砍,那些躺在炕上的敌人在刀锋临身之后,竟然连挣扎都没有,更无一人发出喊声,只是无意识的颤抖了几下,接着就是鲜血流撒,一命归西。
一连几间屋子都是这种情况,渐渐的有人开始怀疑起来,但此时涌入镇中的蒙古兵越来越多,情况一时没有回报到博鲁那里。博鲁此时只是看到士兵冲入镇中,然后进入一间间的屋子斩杀敌人,对于为何没有听闻敌人的抵抗和惨叫声,他一时没太在意。
就在博鲁也想入镇的时候,前面的情况终于传了回来,听到敌人竟然没有任何抵抗就被己方诛杀在床上,而且在他们冲入屋中还无任何苏醒的迹象,所有人都感到有些不可思议,除非敌人都被人下了药,否则何能酣睡至此?
做为一个沙场老将,博鲁突然感觉到一种说不出的惊心,连声命令道:“速将前方敌人俘虏数人带来!”
军令很快就得到传达,当一队蒙古兵将数个还在‘酣睡’的敌人带来之后,博鲁和几位蒙古将领看着这些只穿着单衣的敌人一时觉的有些眼熟,但对方此刻还未醒,如果不是看到他们仍然有呼吸,他们可能会怀疑这些人是死人。
“啊!阿木尔,他是阿木尔!”突然一个蒙古将领指着一‘酣睡’的敌人叫了起来。
博鲁马上问道:“谁是阿木尔?”
这名将领答道:“他是和我一个部落的,今天白天被敌人袭击的时候我们失散了,我还以为他已经被敌人给杀……”
“你说什么?”博鲁此时又惊又怒,顿时明白了敌人的计谋,“通知全军,立即撤退!”
此时进入丰济镇的蒙古兵已达一万多人,博鲁的撤退命令传达之后,一些士兵就开始向镇外撤退,但不免引起一些混乱。就在此时,黑色的夜空中飞来朵朵的火花,一落入镇中就引起数处大火,大火中还有毒烟飘散,不少蒙古兵闻过这种毒烟就浑身抽动的倒在地上。
以为又遇到敌人的伏击,这些蒙古兵顿时惊慌失措起来,又因为接到撤退命令,敌人又没见踪影,一时整个部队就只顾夺命而逃,情况一下就失控,整个队伍竟然成了溃逃之势。
博鲁见此,正要派人去阻止部队之时,四面突然响起军号战鼓,一时之间,只见无数的箭弩从四边射来,而且还有一些冒着毒烟的喷筒被扔进队伍中,引起战马一阵不安的嘶鸣,乱蹦乱跳,奋力想挣脱主人的控制。
蒙古军中原本就有些涣散的军心此时突然浮动起来,不少蒙古将领怀疑的目光又落到博鲁身上,有些猜测是不是博鲁又将他们带入敌人的陷阱。
看到这种目光,博鲁心中虽然愤恨欲狂,但却无法辩解,立马下令几个千夫长带人去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