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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伪月与潮汐（第2页）

那硕大的月球表面，像是有着无穷的吸引力一般，要让章运水朝它飞去。

“嘿嘿，感觉如何？”丁树亮像是早知道章运水会如何一样，伸出手，牢牢地钳住了章运水的肩膀，这才让他没有摔倒在地上。

“这……这……这真是‘今日方知我是我’啊。”章运水震惊地差点说不出话来。

“哈哈，这才哪到哪啊，你再看看下面。”丁树亮大笑道。

章运水一低头，只见一个滔天巨浪，咆哮着，在城市中的高楼之间穿梭，朝着自己所在的方向凶狠地扑了过来。

“啊！”章运水大叫一声，伸出胳膊阻挡，却看见那巨浪撞击在大楼的外墙上，飞溅出点点浪花。

海水顺着窗户的缝隙，钻了进来，飞沫扑在章运水的裤腿上，打湿出一片水迹。

再看丁树亮身上，全都湿透了，整个人像是从水里面捞出来一样。

“这……这都是真的？”章运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不错。对于我们来说，都是真的。”丁树亮苦笑道。他狠狠吸了一口因为潮湿而皱巴巴的香烟，吐出一团味道难闻的烟气。“欢迎来到，有两个月亮的世界。”

“怎么会这样……”章运水盯着眼前，在城市之中一波接着一波，连绵不绝的潮水，呆滞着发出了困惑的声音。

在这自然的伟力面前，即使是能长生不死，也只会感觉到自己的渺小。

“很正常。”丁树亮耸了耸肩。“毕竟两个月亮，潮汐强一些也能理解。”

“这是潮汐？！”

“当然。”丁树亮解释道。“引起海水涨落的引潮力和引潮天体的质量成正比，和该天体到地球的距离的立方成反比。”

“正常的潮汐，月球的因素差不多是太阳的三倍，因为太阳虽然很重，但是离地球太远了。而这个第二月球，虽然比真月要轻不少，但是距离更近。所以我们看起来更大，对于潮水的吸引力也就越强。”

“不是。”章运水感到迷惑。“为什么之前我没看到这些海水呢？我们以前简直就是生活在海里面啊！”

他居高临下，注视着楼下的海底，零星可见几个打着雨伞的行人，穿梭在汹涌的海面之下。

“这正是第二月球的奇妙之处，就像是凭空叠加了一个图层在地球上一样。”

丁树亮的眼神之中流露出一种莫名其妙的悲哀。

“我们就像是卡在了末日与盛世繁华之间，却又哪一边都无法融入。”

“你知道真正可怕的是什么吗？不是平时必须生活在高处，也不是无法分辨虚幻与真实的大洪水，而是要一直忍受着两个世界之间无处不在的撕裂感。”

“它会混淆你的记忆，扰乱你的神经。”

“你明明白白的能知道下面是十几米高的海水，自己必须戴着氧气罩才能行动，而别人却能肆无忌惮地放声大笑，嬉戏打闹。”

“有时候我自己都会怀疑，到底我是一只游荡在深海之中的幽魂，还是别人全是幻想出来的生物。”

“这就是第二月球。这就是被伪月照耀着的生活。”

“……”章运水被丁树亮突如其来的痛苦自白，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他顿时感觉到自己的身上肩负着沉重的责任，要将这些被伪月折磨的人从痛苦之中解救出来。

“你放心。”章运水握住了丁树亮的双手。“我一定会消灭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