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祝盛安开了个头,又打住了,转而道,“虽然不是有意,但我到底做了,我会好好待你的。”
他悄悄看了雀澜一眼:“要是你愿意,我可以立刻写信,请母妃为我们准备大婚,请父王上书陛下,为你求世子妃诰命。”
雀澜一愣,说:“不必如此。殿下就当没发生过罢。”
祝盛安的表情凝固了,喃喃道:“……什么?”
“江湖中人,本也不在意这些。”雀澜磕磕巴巴说着,对潇洒拒绝的语气把握得不甚熟练,“前一晚春风一度,第二日分道扬镳,也是常有的事。”
祝盛安愣在原地,看着他,说不出话。
“我第一回情潮,什么都不懂,能碰上殿下这样温柔体贴的,已觉得很好了。”雀澜又想起这两日的缠绵,脸色微微发红,“殿下不用心怀愧疚,更不用拿世子妃之位来补偿我。”
祝盛安连忙说:“不是补偿,是我……”
这时,院里传来一阵喧哗,下人们惊叫着:“宋副尉!殿下和少夫人还没起呢!”
可宋奇不管不顾,冲进了院里,在屋外大喊:“殿下!属下有要事禀报!”
祝盛安面色一沉,立时没了情窦初开的少年郎模样,又像平日那个年少有为、龙姿凤章的世子殿下了。
他翻身起来,来不及换衣,就这么大步走出了内间。
宋奇仍在门口,焦急道:“殿下,您起了吗?属下有要事……”
屋门一下子打开了,世子殿下长发披散,穿着寝衣,一步跨出来:“说。”
宋奇连忙朝他行了个礼,开口就把众人惊了一跳。
“林知府死了。”
祝盛安神色一变,一时不敢置信,瞪大眼睛,重复了一遍:“林泉生死了?”
屋里的雀澜也听见了,愣在当场。
林泉生煞费苦心与世子殿下周旋,想尽办法抹去自己作案的痕迹,眼下手里刚刚握住了青莲教的人马,大着胆子设了鸿门宴,又声东击西烧掉了府衙粮仓,已隐隐压住了世子殿下一头,怎么会突然死了?
他这样的老狐狸,不见棺材不掉泪,现下还远不到绝境,不可能自杀。可现在的澹州府,除了祝盛安的人马,就是青莲教的人马,谁会杀他?
祝盛安脑子里千头万绪,一时理不出个头,半晌才道:“他死在哪儿?怎么死的?”
宋奇道:“死在林府,他自己的书房里。应当是昨夜死的,今早下人们进去打扫,才发现人已经凉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