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看了眼贾政,贾政领会,回道:“刚刚我和母亲商议,觉得甚好。”
甚好?哪里好!
贾赦这辈子没多大的光宗耀祖的希望,只希望能平平安安活到入了土。唯一还算有妄想的就是自己儿子出息大,给自己长长这张老脸。
但是若是那位进了贾府的门,这日子可日日都要提心吊胆了。他轻咳了一声,亮着胆子道:“那千岁那边可是同意了?”
贾母见贾赦面上并未同意,皱眉道:“自是同意了,当初想着法子把这位给弄出来养着,便是为了和其中一家结秦晋之好,如今咱们赶在前头给迎进来了,日后那边也会念着这份情。”
“可是儿子觉得不妥,日后若是圣人知道了,这可是不小的罪。”
“没出息!”贾母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指着贾赦的脑袋,“若没有这份心,日后这府上如何重塑当年的荣耀。当年你祖父和父亲,哪个不是将命放在刀口上拼出来的。”
“额……”贾赦呆住,这能一样吗?老太爷那是从龙造反,您这……也是造反。
“敬哥儿那边也定好了,如今唤你们来便是给你们提个醒儿,日后媳妇进门了,各房各府上都要提点些莫要冲撞了。媳妇之间也要和睦点,敬着那位。老二家的倒是明白人,老大家的只怕要好生提点提点。只是还是莫要让她们知晓便是。”
贾政忙道:“儿子明白,回去定会提点妇人。”
贾母又看着贾赦,“你呢?”
贾赦见事已成定局,没得法子,只得低着头道:“儿子省得。”
出了贾母的院子,回到荣禧堂后,贾赦越想越不对劲。但凡胆小的人对于危险都特别敏感,此时还未将人迎进门,可是却已经能嗅到菜市场的刀斧味了。
想到这里,脖子一凉,打了个机灵。一张老脸一板,“不行,还得给琏儿去封信,这事可不能这么着。”
贾赦第二日便让邢夫人给张罗了东西,并写了封家书给贾琏。为了保险起见,他并没有写明其中的隐处,只是表明自己很不赞同这门婚事,并且这门婚事会给日后留下隐患。
准备好了东西后,贾赦便等着徐儒之前所说的‘顺风车‘,没两日,果然朝中传来消息,对此次剿匪事件中冯紫英战死之事予以抚慰,同时从侧面斥责冯唐带兵不力,封邺城太守贾琏为军器监,监理军中政务。
贾赦就在一阵道喜声中将东西交付给了去东疆传令的使官。
皇帝的调令旨意上加盖了太上皇的玉玺,这让冯唐无法抗旨,只得遵从。他能够不尊皇令,却不能违逆上皇。
铮铮铁骨的大将军终于弯下了刚硬的腰板,接了大臣手中的圣旨。低着头,隐藏了眼中的血红与恨意。
旨意昭告三军,贾琏便开始了军务上的交接之事。包括募兵、军械、粮草等方面的后备工作都被贾琏牢牢的抓在手中。
贾琏虽仕途顺利,可是对于贾赦信中之事也有了思虑。不止是日后的牵连,其中还有贾蓉的原因。他有心培养贾蓉为日后家族的臂膀,若娶此女子为妇人,日后便少不得有所顾虑。
“如今贾大人果真是混的风生水起,日后说不得本王也要仰仗一二。”忠顺靠坐在躺椅上,手中握着一本青皮书,眼睛却看着软榻上独自下着棋的贾琏。自从上次剿匪之事后,这位忠顺王爷似乎没有走的打算了,赖在了太守府里,霸占了贾琏的主卧,把贾琏挤到了客房去了。
贾琏将手中的黑子落下,又自己拿起一粒白子细细思量。听到忠顺的这句揶揄,他弯起了唇角,眼中亦是染了笑意。
落下手中的白子,贾琏清亮的眸子一弯,笑道:“如今微臣的一切不都是王爷所给吗?微臣可不敢托大。”
忠顺惯来便知道此人软硬不吃,心里也慢慢适应了。
“天渐凉,王爷还不回京?”
“时候尚早,况且本王也想见识一下塞外的冬景。”
贾琏抬起头来,他看着躺椅上悠闲恣意的忠顺,心里微微动了一下,却转瞬即逝。低头继续看着身前的棋盘,却未能集中精力。“王爷放心,如今只怕不管是邺城还是京都,所有人都知道微臣与忠顺王交好了。”
见忠顺无语,他轻轻一笑,捻起一粒棋子在指尖转动,戏谑道:“亦或是王爷舍不得此地?”
忠顺面上突然有些别扭,清秀的脸甚至染了些许可疑的红。他拿着书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