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家分出去,给点家产,银钱留一点他们,何至于过不下去?
明仪心痛,又头疼。
这么多人,该怎么安排?
两百个工作岗位远远不够。
罗管家看出她的为难,人数实在太多,目前为止能安排的就那么些;两千多人等待安排做工,一个刚发展起来的羊毛作坊显然是帮扶不完的。
“小娘子,能帮一些事一些吧。”
他近乎哀求的声音,拉回了心痛而失神的明仪,“罗管家,咱们再苦再难也不会不管他们的,只是目前只能安排两百人;其他人有意愿的,可以召回抚城暂且租个大宅安顿他们,或者送去庄子上过渡一下。等我手里的琉璃制作出来,作坊需要的人更多,到时应该能安排一部分人。”
明仪眸子满是沉思之色,又问:“王府在抚城有多少庄子?”
“三座大庄,八座小庄。”罗管家如实相告,不敢有所隐瞒,担心耽误她的事儿。
程小娘子明显在为将士们做打算,王府在府城购置的庄子只有这么十一座,再多没有了。
整个抚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边塞要地的城池,与府城没法比。
“十一座庄子能安排下多少人?”
经她一问,罗管家在脑中衡量了一番,道:“一座大庄子能容下三百人,三座大庄子就是九百人;小庄子只能容下一百到两百人左右,安排他们能安排得下,吃喝方面也不用愁,每个庄子内都有一定存粮。”
“那就先住庄子上,你亲自去选两百人先进羊毛作坊;接下来的事宜,你和容嬷嬷、香玉嬷嬷商议。”
“多谢小娘子,奴才这就去。”罗管家激动的直点头。
老人家这么激动,可是少有的。
明仪理解并尊重,有一个忠心主子,体恤下人,能看到百姓苦难和退伍将士艰辛的管家,是潮生之幸。
“两百人需尽快到位。”看罗管家激动的那样,明仪提了一句。
罗管家点头如捣鼓,“您放心,不会耽误羊毛作坊的工期的。”
“那你去忙吧。”摆摆手打发人走。
“是,奴才告退。”
罗管家情绪波动太大,感恩之心与喜悦、激动交织;走出陶怡苑腿都是软的,垂在身侧的双手不受控制的颤抖。
五日后。
第一批退伍伤残的将士来到抚城,罗管家带着十几个侍卫,和两名管事亲自去见了见他们;将他们安置在庄子上,又从中挑选了两百名老实本分的人送去了羊毛作坊。
至于被选中的将士家属,他们被安顿在庄子上,待去往羊毛作坊做工的男人安排好再接家眷。
罗管家带着两百人浩浩荡荡进城,直奔羊毛作坊。
因抚城只有北城较为荒芜,羊毛作坊和琉璃作坊都建造在这一片;羊毛作坊目前占地三亩,其中包括员工的住房。
一排排青砖小平房,没有过多的装饰,更没有彰显身份的各种象征寓意的建筑;按明仪的要求,全是从实际出发,羊毛作坊与住房遥遥相望,中间是晾晒厂棚。
到达羊毛作坊,容嬷嬷、余香玉早已等候多时。
“罗管家。”
二人看到罗管家带着人过来,迈步迎上去,“他们就是你选出来的人?”
“正是,他们都是本分能干的人,两位嬷嬷看看可怎么安排?”罗管家含笑望着二人,眼底无意间流露出的感激和期待,让容嬷嬷和余香玉皆是愣神了两息。
很快拉回跑偏的心神,余香玉看向两百名伤残将士,他们衣衫褴褛,消瘦地皮包骨;人虽落魄,身上却尽量保持干净,这等爱干净的人,她是满意的。
“主子有交代,来了就安排进作坊;他们的住宿问题我们这边看着安排,他们要是有家眷可以跟我报备,我会根据他们是否成家来分配住房。”
两百名伤残将士听后谁也没说话,只是眼睛紧紧盯着余香玉和容嬷嬷;她们二人一看便知是大户人家出来的管事嬷嬷,一身气派,行事干练。
“那就好,他们交给您们了,务必安顿好;老夫这边得回去跟小娘子汇报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