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瞬间安静下来。薛子轩迈步上楼,直接无视满目浓情的薛静依,伸手抚了抚少年唇角,语气里饱含宠溺:“在刷牙?含着一些泡泡就跑出来了。”
周允晟点头,想开口询问刚才的事,又觉得自己没那个资格,于是回房继续洗漱,却发现衣摆被薛静依掐得死死的,挣都挣不开。
他用疑惑的目光看过去,薛静依却虚弱一笑:“哥哥,我一个人害怕,你多陪陪我。”
话虽这么说,眼睛支直勾勾地盯着薛子轩,也不知道这一声“哥哥”喊的究竟是谁,又希望谁能陪她。
临到这会儿,周允晟终于明白了,原来她打算采取迂回战术,通过纠缠自己来亲近薛子轩。这女人怎么就那么烦人呢!明明病得如此厉害,最好不要乱动心绪,她还整天七想八想地蹦跶,她是嫌自己命太长?
局外人能看出端倪,薛子轩自然也能。他语气十分不耐:“薛静依,不要闹了。”
话落冲端着早餐急忙跑上楼的小邓下令,“带她回房,看紧点。昨天晚上她穿着睡裙在走廊里坐到半夜。”
小邓吓了一跳,连忙掰开薛静依五指,硬是要带她回去测量体温和血压。薛静依本来还在挣扎,显得很是愤怒怨怼,不知想到什么,忽然就变得十分乖巧,还心满意足地笑了:“哥哥,你放心,我一定好好爱惜身体。所谓爱之深责之切,哥哥的心意我知道,一直都知道。”
薛子轩面无表情,周允晟却抖了抖鸡皮疙瘩。薛静依最后那个笑容太病态了,看着令人倍感压抑。她莫非也得了精神方面的疾病?
胡思乱想间,他被薛子轩半拖半抱地弄回房间,握住他的右手慢慢刷牙,然后拧了一条热乎乎的毛巾仔细帮他擦脸,殷勤周全的态度像对待五岁幼童。
所幸周允晟适应力极强,从最初的窘迫羞恼,慢慢变成了心安理得。两人吃完早餐,走到玄关处换鞋。
“真的要带我去乐团?”
周允晟坐在矮凳上,表情有些难以置信。
“嗯,今后你跟着我,我去哪儿你就去哪儿,知道吗?”
薛子轩半蹲在少年身前,为他穿鞋。
“可是我以后还要上课。”
“上课的时间不算,下课了我来接你。”
周允晟无言以对,青年的态度非常坚决,仿佛真要把他带到外界,让更多的人认识。那薛静依的换心手术怎么办?不做了?
思及此处,他立刻掐灭这点奢求。与其把希望寄托在莫名其妙的人身上,不如靠自己。
薛子轩熟练地帮少年穿好鞋,理了理裤脚,这才坐在他身边换鞋。恰在这时,探望完小姐的福伯下楼,焦急地询问:“少爷,您打算把他带去哪儿?”
薛子轩不言不语,甚至没去看他,穿好鞋,将少年搂进怀里,直接推门出去。
“少爷,不要去人多的地方。你别忘了小姐……”余下的话,福伯不好言明,走上前,拽住少年胳膊,强硬道:“你留下来照顾小姐吧,她刚才一直在念叨你。”
心爱的少年忽然被拉离怀抱,那一瞬间,薛子轩几乎压抑不住内心的恐惧和杀意。他憎恨别人抢夺少年的举动,憎恨失去他后的空荡感,连带的,也憎恨整个薛家,包括自己。
“你想干什么?你是不是忘了,我虽然叫你福伯,但你只是薛家聘请的佣人,你没有权力干涉雇主。”
他立刻夺回少年,双手搂得死紧,一字一句道:“没有下一次。”
周允晟一脑门黑线,心里嘀咕着:这位大少爷的肌肤饥渴症,似乎越来越严重了。
“没事了,我们走吧。这个家里没一个好人。除了我,你不能相信任何人,包括薛静依。但是你放心,我会保护你的,嗯?”
垂眸看向少年时,他狰狞的表情瞬间被柔情款款所取代,还用鼻尖亲昵地蹭了蹭少年鼻尖。
好吧,精神分裂症更严重。周允晟表示他已经放弃抵抗了,反正薛表依还很虚弱,承受不了手术的风险,暂时看着这些人演戏也挺惬意。只是,他必须好好想想该怎么安排结局,是HE还是BE?嗯,自然是自己HE,薛家BE,这样才两全其美。
福伯被少爷凶狠暴戾的表情吓坏了,怔愣中,那辆黑色的豪车已经驶远。
薛静依站在二楼,目光冷凝地盯着空荡荡的大门。
接到薛子轩的电话,团长一直在办公室等待。
“这位是?”
两个寒暄过后,他看向被青年一直锁在臂弯里的精致少年,诧异地叫了一声,“哎?他怎么跟静依长得那么像?”
“这是黄怡,薛静依的孪生兄弟。”
薛子轩坦然相告,“薛静依是薛家收养的孩子,跟我没有血缘关系。”
“原来如此,这是寻亲来了?”
团长满脸好奇。
“小怡的父母过世了,我把他带在身边照顾。今后他就是我的亲人。”
薛子轩揉了揉少年额头,疼爱之情溢于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