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永远都不会不相信彼此。
但命无舛是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们的,又或者说盛梳不可能不长大,不可能不回想起这秘境本身,就带着命无舛顿悟命运恶意的真相。
这一次的宗门继任大典将在万剑门举办的仙门盛会上召开,因着各大宗门来人,万剑门十分热闹。
终于恢复神智的盛梳,也操纵着长大了的身体,思考着秘境可能会给她几个马甲带来的剧情杀。
“首先燕无争和我肯定是得无的。”
沈扶闻垂下眼睫,等手指被本体捏住,就又像宠着本体一样,将头靠过去,任她捏着自己的白发轻轻转圈,天衣的褶皱每一寸,都是她捏出来的。
“临渊是神魂残念,估计也停留不了多久。”
临渊也从左边抱住了本体。
燕无争在本体对面,看着只知道贴贴的两个马甲,叹了一声:“这秘境怎么就不能无限延长。”三张嘴同时张开,似乎想异口同声,但想起命无舛虽然现在没在窥探,但下一秒说不定就回来了,还是闭上嘴,但心里还在应和:就是,怎么就不能无限延长!
沈扶闻却忽然松开本体,看着盛梳,问:“你还记得我们是怎么进入此界的吗?”
盛梳微怔,想起什么,眼睫忽然颤了一下。
临渊立刻蹭蹭本体的脸颊,让她不要想那些不好的事,见她情绪没有好转,又握着她的手犹豫,想要不要唤醒师姐马甲,但盛梳很快靠着分摊情绪振奋精神,看了自己三个马甲一眼,轻声:“只是秘境罢了。”她闭了闭眼,燕无争拉过她的手捏捏她的手指,沈扶闻在试她额头的温度,临渊就很犹豫了,左看看右看看,最后选择最有效的,拥抱疗法。
盛梳就在马甲簇拥中睁开眼睛,歪头说:“我们已经是反派了,大不了再死一次。”
她又想,其实她一点都不怕死。
她只怕没有马甲了。
仙门盛会的热闹很有真实感,神算阁却罕见地有些焦躁,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直到晋起提醒,这秘境本是沈扶闻心境所化,他们会有此感知也是受沈扶闻影响,主角团才幡然醒悟,脸色有些难看:“所以沈扶闻经历之中,类似的仙门盛会中发生过不好的事?”只是不知是第一世还是第二世?
若是沈扶闻心境经历,那这其中也有百年,他们还是知道太少
沈扶闻却出人意料地平静,看到他们,也只是收回视线,不曾问他们今日又有什么疑惑,或是不再遮掩地问他们又未卜先知了什么,只是温声问盛梳,前几日栽的桃花树喜不喜欢。盛梳此刻和主角团已经有秘境中的一月未见了,也没有什么特殊反应,只是放下剑想了想道:“是不是只有粉色的?我想再开几个颜色。”
对于仙者,这自然不难,但她又问:“你喜欢什么颜色?”
沈扶闻想了想:“青?”祂摇头:“你选就好了。”
她又去问了燕无争。“蓝。”
临渊说是紫。盛梳便自顾自地为师姐做了选择:“便选红色好了。”
于是继任大典前一日,主角团没有商量出方法,却在素来冷清的毓秀峰上,看到了连成山海,一树繁华,青蓝辉映,红紫交杂的桃花。这其实已经算不上什么桃花了,但颇为吵闹的场景,还是一瞬将毓秀峰被众人熟知的冷淡洁白高远,染成喧闹的杂色。
沈扶闻就立在那云端,看盛梳挥剑将那掉落的桃花瓣挑起,无声地摇头,输出灵力将那桃花瓣定住,好让她玩得更久一些。
燕无争心知肚明,但还是看祂一眼,似乎是让祂无需浪费灵力,要想留住桃花瓣,他的剑气便够了。
于是毓秀峰上纷纷扬扬,好似温暖的雪,永无停止的那一天。
晋起忽然说不出话来了,主角团也有人开口,却不是一向对沈扶闻观感很复杂的应沧澜,而是甚少开口的程悦。
“若是我,过惯了这样的繁华热闹,想必也是不愿回到人间的。”她哑声,显然是联想到了早已魂灭的临渊,也想起了那日的燕云秘境。身为万剑门大师兄的燕无争在血泊里举起剑对准了沈扶闻,而祂低下眸,看到的不是自己等了数百年的燕无争。祂看到的不是那张相似的脸,而是这秘境里隐而不宣的平淡期待。
燕无争已经是万剑门大师兄,有师尊道侣师弟师妹,他有万人簇拥,从不担心冷清孤寂。
但等他们的数百年里,沈扶闻只有一个人。
祂等的不是这个燕无争和盛梳。祂等的是祂一个人的燕无争和盛梳,是只有燕无争和盛梳的沈扶闻。
可祂却为了这一日,将自己亲手摧毁了。祂做不回那个沈扶闻,也等不到这样的燕无争和盛梳了。
和文皓还在看临渊。也不知是不是年纪尚小的缘故,他做什么都是安安静静的,又显得过分冷静,沈扶闻在给盛梳编头发的时候,他便在仔细琢磨修炼术法的精进,盛梳跑到山下水潭玩,他又严肃地盯着她,怕她什么时候溺水了。其实仙人修士怎么会溺水?但他还是一眨不眨地望着,每次盛梳玩得放肆的时候,他总会磨磨蹭蹭地蹭到一边,开口想提醒什么,但又被她笑着看回去。
临渊又不说了。
和文皓知道盛梳肯定明白临渊的意思,玩的时候也会克制。他是那么乖巧的一个少年,即便担心也不会限制盛梳,很多时候都是他们之中默默无闻的角色,仿佛生来便代表冷静与理智。可他又从来不会被几人忽略,会被盛梳拉着也参与进去,而后又偶尔忘却自己承担的冷静责任。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