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想必妹妹读了那么些年的书,也该是要明白事理的人,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师雪容面对舒钰儿的话,即不恼也不怒,依然笑嘻嘻的表明她的想法。
“钰儿姐姐说的话倒也没有大错,只是在这岛上,却是我们潘家的地头呢。我们怎么可以期待,连主客之便都分不清的毛头小子,当什么地下共主呢?”
这一番话听得舒钰儿美目中射出冷芒,听得潘丙与潘建安心中大慰。而接下来的话,才更使舒钰儿怒火中烧。
“建安哥哥,舒钰姐姐一舒庄主的事情我们暂且不说了吧,说到还是我们岛上的人。无论如何我们岛上的人了不该有什么内讧才好。另外我想是不是派个什么人到瑞玉庄上去,不然他们与我们堡寨里的来往密切,却不要走漏了风声才好!而且,将来就算是那个什么赵伏波,率人打了来,我们两边也好相互关照不是!”
看着她笑吟吟的谈论着赵伏波的生死,这是舒钰儿怎么也没法不干预的事情。就算她的心没有拴在赵伏波的身上,作为他的妹妹也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出现不是。
“喂雪容,你倒是想想明白才好!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二郎伏波那是个狠角色,潘家敢在这里动什么手脚,有朝一日管叫天大地大,绝无他们的容身之地!”
与赵伏波呆得时间久了,舒钰儿几乎都能猜得出来。倘若将来他的手里能够有一支十数万大宋羽林军那样的骑兵,只怕大宋的天下就乱不了几天了。至于手段么,从他剿了那个法里斯。哈木宰的营寨时,就已经表明了他将来行事的手段。
对于他的对手,即不留活路也不留活口,这样的仇人反而最少。
师雪容想是从乃父那儿继承了足够的心机,对着舒钰儿嫣然一笑。对于她的威胁,却是一丝一毫也没有放在心上。
“不管怎么说,我还是大通布岛上的人哪,怎么说胳膊肘了不能向外拐不是。钰儿姐姐,不然你给那个伏波二郎送个信,告诉他这不过全都是误会,要他来堡中与我们相会,你看如何?”
一句话把舒钰儿说的在心中直骂“妖精”。
“你个小妖精只道那个二郎真个是眯瞪吗?上了阵的时候,他不知道多么精明,会上你们这个当才是怪事!只可惜了雪容这个美人胚子,却要被那个二郎一刀斩了,却不是难看得么!”
心中想着的时候,舒钰儿却不再说话。看起来这一次大通布岛上的潘家一赵伏波的怨是结得深了,而教赵伏波打进来的时候,却管叫谁都挡不住他把潘家杀个鸡犬不留。
师雪容的一番话,虽然使她成了舒钰儿心中的一个敌人,却也使一向不大看得上她的潘丙不由对她另眼相看。虽然以前由于她是师家的,由黄沙城送来的宫娥所出,而一直担心她别具异心。此刻看她一心为着大通布岛上的潘家所想,心中倒在想,倘若是她嫁与了孙子,却也不错。
想着这些,有心要抬举师家兄弟的潘丙遂向师雪容道:“雪容啊,我看这个钰儿是在黄沙城呆得久了,有些油盐不进。你倒是悄悄去趟瑞玉庄里,稳住那个挂名的庄主夫人,要她不可轻举妄动。建安你自带人自去埋伏,瑞玉庄那里,却教雪容他们兄妹去。要志冬看好了庄里庄丁,注意我们的信号。倘若是那个小子不知深浅的攻了来,我们却好前后夹攻,让他好好的受上一番磨难才罢!”
听着潘岛主的安排,舒钰儿心中不由得急了起来。拿眼睛直朝他爹打眼色,只求他设法找个人去,把消息告诉赵伏波。
只是此刻情形,莫说是舒庄主,任是谁人也没有办法把这个大厅里的消息送到海岸上的船上去。
师雪容领了潘岛主的命令,打算出门之前,却悄悄的来到了自己家里的后园里。那儿住着她的亲生母亲,宫娥姚芷琳。一向不受父亲宠爱的母亲,因为是侧室只好居于此地。
原本想着父亲与大娘过世之后,母亲的日子会好过些。可谁能想到,哥哥诗志冬却嫌弃她是赵家送来的宫娥,而安排在这偏僻的后园之中。
“咳咳……咳咳……”
师雪容还没有进门,屋内的咳嗽声就传了出来。师雪容忙加快了脚步,走进那间不大,却被收拾得干净整洁的茅屋里去。
这里过去是家里的柴房,进到屋里的师雪容快步来到母亲的身旁。虽然这时的姚芷琳,因为痨病而变得面黄肌瘦,但一又因为瘦更显得大的眼睛里,却因为看到女儿而流露出更多的神采。
看到女儿,却不急着咳嗽了,只是拖着女儿的手一个劲的问。
“你看到那个二殿下伏波了……咳咳……他却是个什么模样?这许多看来,宫里的人也不见一个,不知道他们……咳咳……他们都怎么样了!”
当年初到这里的时候,凭着赵竑带来的金银珠宝匆匆建起了黄沙城,接着又匆匆的把这些宫女分发给了手下诸人。多数运气好的,都分到了黄沙城那边。像她这样的,却被分到了潘家,倒好似被流放了一般。
原本想着凭自己的姿色,以及三娘那儿给得一份妆卤,在潘家也不难立足。谁成想到了这儿,却被潘家赏了给师雪容的父亲。
师雪容看着母亲憔悴的脸色,心中不由一阵酸楚。因为她有肺痨,哥哥师志冬不许她住在家里。只让她歇在这后园废柴房里,送饭的仆人也因为主子的嫌弃,往往也不尽心。
这些事情看在师雪容眼中,痛在她的心上。只是她一人姑娘家,又拗不过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