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虚心啊好吧那我就教教你告诉你杀手应该怎么当。”阿忘笑笑找了张椅子坐下不动声色地暗自运气锁闭伤口附近的穴道待会免不了一场恶战即便是饮鸠止渴也顾不得了。“杀手从来都是低调行事最忌讳露行迹于人前从来暗伏多过明斗可是你不但光天化日之下与我厮斗于酒楼茶肆而且华衣净容好像是生怕别人认不出你一样若真是杀手怎会如此不智我看你是另有目的假扮杀手掩饰你的真实身份才是真劝你从此莫要再说什么自己是杀手的蠢话平白惹人笑掉大牙。”
“好一张尖牙利口可惜啊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死人是不会说话的。”狐狸妖男不怒反笑可惜那笑容并没有达到眼睛。
阿忘斜睨了他一眼“明年是谁的忌日还不一定呢我在这儿已经坐了有一株香了你到现在也不问我肖姑娘为何没有与我同来而我也没有看到你的手下我看这个地方应该只有你一个人吧。你这么乖乖地坐在那儿听我这个重伤之人冷嘲热讽是不是因为自己也伤得太重动不了想拖延时间等你的手下回来?昨天晚上他们也是损失惨重呢现下你是不是派他们去讨救兵了呢?不过我想你的主子一定气死了这么长时间连个不会武功的小姑娘都收拾不了真是没用八成不会再搭理你我看你还是自求多福吧手下败将!”
“你!”不知是不是阿忘的话下踩在了狐狸妖男的痛脚上只听“哇”的一声狐狸妖男居然狂喷出一口鲜血瞧那模样果然是重伤未愈正在调息这会儿被阿忘的言语一激急怒攻心旧伤复了。
阿忘一看心中大喜看来昨天他真的将这个妖人伤得不轻真是天无绝人之路一看机不可失他立即腾身向外逸去不是打不过这个妖人只是担心他的手下赶回来那真是平白搭上自己的一条命了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为了保命逃比打实际。不过边跑边想原来他的武功着实不济居然保护个弱女子都保护不周全总是给人追着逃命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去了。
但狐狸妖男哪里肯如此轻易放他离去虽然身边没人又被阿忘气得吐血但其实他的内伤并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重刚才那口血一喷出胸中所滞浊气反而大为减轻见阿忘轻身逸去立即追赶而去。
“哪里跑!”
一声大喝从天而降后面的狐狸妖男追得不耐烦了纵身一跃踩过几个百姓的头顶直扑阿忘身前阿忘抬头一看不由暗赞一声好轻功只是现下真不是赞扬敌人的时候他侧身一闪转头迎上狐狸妖男当头劈下的利剑还好昨夜夺下的那把钢刀并未丢弃否则这一剑劈下来他连个可招架之物都没有。
“光天化日之下追杀良民你眼里还有王法没有?”阿忘怒瞪他一眼。
“王法?与我何干?”狐狸妖男冷哼一声与阿忘战至一处阿忘腰间剧痛知是伤口扯裂伤势又加重了可是现下也顾不得这个妖人显然不准备放他离开那只有拼死一战只求战决免得不是被他杀了而是自己流血流死了。虽然腰间伤势较重影响了他的动作可是好在他内功深厚招势精妙倒也与那妖人战了个平手。
大街之上本是熙熙攘攘甚是热闹可是当街一对恶煞刀光剑影你来我往一身血污飞高窜低的平头百姓哪里还敢继续闲逛纷纷避进四周屋舍只敢从门缝窗隙里向外偷瞧一时间尤如静街了一般偌大的主街上除了他们刀来剑往飞纵上下就再无其他人踪了。
大约打了足有小半个时辰阿忘已经渐渐有些体力不支他能感到半边裤衫都被濡湿伤口从原先的剧痛渐渐变得有些麻木而眼前阵阵黑更是提醒他他失血过多已经到了强弩之末了。可是现在还不是他倒下的时候怎么也得想办法解决了这个妖人不然凭肖明玉的那点脚程和伪装的本领不出半天就得死在这个妖人手上。
“啊――”
阿忘眼有一黑身形微滞动作略缓狐狸妖男的宝剑便在他的手臂上又加了一剑还好他闪得快再慢一瞬他的这条手臂就废了。狐狸妖男面露狞笑手中剑再紧阿忘借着那一痛恢复了些许精神反刀划向狐狸妖男腹侧趁他提剑回护之时左手微抬以指作剑刺向他的咽喉狐狸妖男大惊忙抬手挡格却不料正落入阿忘的计算中这似实而虚的一抬不过是在诈他真正的杀手却还是手中的那把钢刀一拖一拽猛进三分饶是狐狸妖男应变如风还是被他的刀锋割中腹侧立即见红。
一来一往不过是转瞬之间二人谁也没沾到谁的便宜可是阿忘呼呼直喘的状态却明显落了下风。
“找死!”狐狸妖男长眼微眯抚了下腰侧的伤口将沾在手指上的鲜血轻轻放在口中一吮眸中隐隐透出一丝红光额上青筋爆突似乎在凝聚一种邪功。
阿忘微微一怔狐狸妖男的情况似乎有点眼熟。
狐狸妖男的眼睛逐渐变作殷红仿似能滴出血来一般阿忘看着他的眼睛脑中突然毫无预兆地跳出一个名号:“白头鬼帝!”
白头鬼帝子红眸顾人死。莫见西天雪无路转回生。
白头鬼帝西天傲雪并称鬼帝魔宗是纵横关外两大魔头白头鬼帝春若寒长居辽东算得辽东第一高手纵横关外二十年未尝一败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却于三年前突然从江湖中销声匿迹影踪全无有人说他终尝一败死在了长白山天池之畔也有人说他看破红尘皈依了佛门还有人说他被人废了武功囚禁了起来种种传说不一而足却没有一个是有真凭实据的不过江湖就是这样传着传着也就慢慢淡漠了会去追寻真相的廖廖无几口耳相传的故事便成为真相了。
不过没想到却在今时今日在这样的繁华小镇京畿要地不远处突现了白头鬼帝闻名天下的“浑天断脉神功”。要施展这种武功并须以内力阻断一定的脉络经穴隔绝气血正常走向强行将所有功力凝聚至独创的一条脉络走向上从而将配合此功法的剑术威力十倍提升可是行功者也得冒绝大的风险一旦被内力反噬即有可能筋脉尽断武功全失。
阿忘脑筋急转四下打量着周边环境突然揉身窜上侧面酒楼门楼的楼檐。狐狸妖男绝不放松立即持剑追了上去可是阿忘占的这个地方仅是酒楼门楣上伸出的不足两尺宽的一道窄檐离着屋顶有半丈距离左右两丈之外也无踏足之处。一跃上楼檐阿忘立即持刀向外谨守地利狐狸妖男晚了一步虽然剑势凌厉内功深湛但吃亏就吃亏在人在半空无处着力连续三次进手都全凭一股真气连绵呵成。阿忘也不是易与之辈施尽浑身解数硬生生避开前两剑只是这第三剑却无论如何也闪避不过门楣之上虽然地势显要却也颇受局限身形腾闪毕竟不若空旷处那般自若他只得持刀去挡这夹风带势的第三剑不过这挡架之中也多存了卸势。那狐狸妖男强运邪功一剑凌厉过一剑若全力强迎非被他的邪功震断心脉不可阿忘怎么可能做这种傻事。运尽了十成功力拼命挡架卸解总算是勉强接下了这一剑不过阿忘的心脉还是受到了震荡想那狐狸妖男功力本就与他相差不远强运邪功后功力暴增他能接下三剑已算异数此时喉头泛甜他暗叫不好怕是已经有了内伤。
狐狸妖男没想到自己最得意的破军夺心剑法配上强大的浑天断脉神功连出三绝竟仍然奈何不了阿忘不禁赤目滴血强提一口真气欲再进三剑势要将阿忘立毙剑下。
阿忘提刀再挡却不一声清脆铮鸣那把厚背钢刀居然不抵两次强碰就在这关键时刻“当啷”一声断成两截。阿忘眼疾手快一把接住飞崩出去的刀尖甩手将其当作暗器射向狐狸妖男的面门。狐狸妖男眼睛被银光一晃下意识地缓了缓手中剑势侧头躲开银亮刀尖阿忘瞅准时机一脚踢向狐狸妖男的腕脉逼他临时变剑改刺为劈。阿忘等的就是这一招随手向后一抓扬起残刀直刺狐狸妖男下腹人随刀走脚在楼壁上用力一蹬直如破弦之箭向狐狸妖男射去。手中那仅剩半截的钢刀几与他化作一体直扑狐狸妖男腹下空当狐狸妖男眼角一眯没想到阿忘居然大胆如此右手剑势不变左手变掌为指点向阿忘那半截钢刀阿忘似乎早已计算到他的后招身体猛然一旋钢刀斜挑向上堪堪撞上狐狸妖男劈下的剑锋不过是稍沾即放任手中刀被他砸飞一直紧握的左手却突然甩开扔出一大把灰色的暗器或大或小不知是何物如此近的距离加上他运足全力出手暗器度极快狐狸妖男是断断没防备他居然还有如此后招不禁怒喝一声抽剑回挡身形急下沉另一只手也没闲着重重一掌拍上阿忘已经没办法再变化身形的身体。
两人几乎同时一声闷哼双双落地只是狐狸妖男是站着的阿忘却是面朝下趴在地上的狐狸妖男面色惨白嘴角沁出一丝血痕刚才阿忘甩出的那把暗器非是他物只是他随手从身后酒楼墙壁上抓下的一把碎砖当作暗器扔出大小不一快慢不同加上他用尽全力出手无异于粒粒钢砂绝对是夺命的凶器而那腹下丹田之处正是人之气海所在狐狸妖男一身邪功全凭强运真气逆行筋脉阿忘的一把碎砖打出之时恰逢他一口真气将尽浊气上升清气未继之时虽然只有一小半打在了他身上却足以瞬间破去他这身硬损真元而提升的功力更可怕的是那一瞬间崩溃的真气反噬其筋脉已经彻底废了他的武功。
不过他还只是武功被废罢了阿忘显然更糟糕为破这狐狸妖男的“浑天断脉神功”他也硬生生受了他一掌虽然这一掌已经因为狐狸妖男受伤而打了些许折扣但也足够将他伤得只剩一口气他目下简直是气若游丝别说战就是站起来都不可能了此时只要那狐狸妖男走来补他一剑他这条小命就算是交代在这里了。
“住手!”一声呼喝由远及近急急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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