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废话还是那么多啊?」
梁泊雨笑笑,突然弄出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我前几天无意间在一家卖古董的小店里看到了一样东西。」
「什么?」夏天把身体朝前探了探。
「我在那边用过的那个火镰。」
「啊?」
「问题是小石头跟我说过,那个火镰的款式是我──确切地说是梁峥──专门订做的。所以我想既然那个都留下来了,那就应该不是像安明说的:咱们俩一回来,就等于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了。那样的话,史书啥的是不是也会有些记载呢?这样我就去了图书馆。」
「你没问问安大夫?」
「问了,他给我『理论上来说』了一大堆,我没听懂。」
「哦──」夏天又点头,「那你干嘛把电话写在那么犄角旮旯的地方,我差一点儿就没看见。」
「那里提到我了啊,不过没有名字罢了。而且我也是看到平安最后自杀了,就想这个人好绝啊!他能让燕王就算是当上了皇帝,也还是有永远都无法得到的东西,还有什么比这更痛苦的吗?我可不要这样,于是一时激动,就把电话留那儿了。」
「呸!你倒是想,你又当不了皇上。」
「哼!那是我没想当。」
夏天嗤之以鼻,梁泊雨看看他面前已经空空如也的餐盘,「我说警官大人?你吃完了没?问完了没?」
「吃完了,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要是我没去图书馆,或者我没看那本书,再或者我没给你打电话,怎么办?」
梁泊雨笑嘻嘻地举起自己的手机晃了一下,「其实我昨天刚刚弄到了你的新号码,只是还没来得及给你打过去。再说我可以再去你家找你啊,跑得了和尚还跑得了庙吗?」
我怎么就是沉不住气啊?!夏天恨恨地想。把餐盘一推,站起来要走,「行了,车里一起值班的人还等着我呢,得回去了。」
「啊?这么快?」
「还快?昨天电话里都跟你说了,我今天执勤,没时间。可你非要今天见面,我这才说趁着中午吃饭跑到这儿来的。」
「嘿嘿,夏警官。」梁泊雨不怀好意地笑了两声,「我最近新换了一辆车,你可不要怪我作为一名走私惯犯,没有提醒你应该去例行检查一下啊。」
夏天当然知道他开的不可能是走私车,可盯着梁泊雨看了一会儿,他还是在看了一眼手表之后、拉开椅子走向门口的同时说了一句:「车呢?」
梁泊雨赶紧抓起太阳镜乐颠颠地跟了出去。
坐进车里,梁泊雨打开空调脱了大衣。刚才在快餐店夏天问个不停,可一进到狭小私密的空间里,他却突然不知该说什么了。梁泊雨把车窗打开个缝隙,拿了盒烟递给夏天。夏天抽一根,他自己也抽了一根。
点烟器弹出来,两个人都把烟点着了。
「还记得你为了半包烟把我摔倒在地的事吗?」
「怎么可能会忘呢?」
吐了口烟,梁泊雨微眯了眼睛看着眼前变幻莫测的烟雾,「突然很怀念那时候的事。」
「想起来像做梦一样。」
「子矜。」
「未平。」
两人一起笑了。
「我很想你。」梁泊雨扭过头来看夏天。
夏天不看他,低头把烟灰弹进烟灰缸,「你……差一点儿就又得回监狱再蹲七年,你就没想过找安明让他帮你离开吗?」
梁泊雨把烟喷到了夏天的脸上,「想过,在益都的时候想过,还跟安明说了,后来他也答应我了。」
「那我当时问你,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我怕你拦着我,不跟我走。」
「跟你走?你打算带我一起走吗?」
「当然。我计划把你敲晕了直接带走的。」
夏天感到车内空调带来的暖意从脚底传到了胸口。
「你傻笑什么呢?」梁泊雨见夏天低着头自己笑得阳光灿烂。
「啊?」夏天傻傻地抬起头,「没什么,那你后来怎么改变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