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气杀我也!”独孤后把茶杯狠狠顿在几案上。
杨素看看杨坚:“万岁,为臣还有事启奏。”
杨坚方才已很不自在。独孤后似乎成了一国之主,颐指气使发怒扬威,而他这个皇帝却被干在一边。如今杨素一说,他立刻想到了自己的权威与尊严,便端起架子说:“准奏。”
杨素认真地说:“万岁,适才有边报来,南朝陈国君臣昏庸,国主陈叔宝宠幸爱姬张丽华,宠信佞臣施文庆、沈客卿、阳慧郎、暨慧高、徐析,忠言逆耳,终朝宴乐,武备松弛,民怨四起,正是平陈大好时机。”
杨坚毕竟是开国之君,对一统天下且又耿耿于怀,听到这个消息,立刻来了精神:“好,机不可失,为伐陈,孤已准备一年之久,如今我朝兵强马壮,理应抓紧出兵。”
一旁的独孤后感到受了冷落,把几案重重一拍:“把见地伐(杨勇小字)、阿摩两个不肖之子带来见我。”
刘安答应一声:“奴才尊懿旨。”
“且慢。”杨坚拦阻说,“此事不必急于一时,容我们再做商议。”
“有什么好商量的。传来狠狠教训他二人一顿就是。”
杨坚对杨素说:“你可以出宫了。”
“是,为臣告退。”杨素识趣地退出。
杨坚关心的还是大事:“爱妃,平陈正当其时也。你看何人可为元帅?”
独孤后在辅佐杨坚立国上,还是有功的。对此她也很认真:“此番平陈,至少要几十万大军,这帅印可不能交与外人哪。”
“依爱妃之见,这元帅只能自己儿子当才放心。你我五子,俊儿、秀儿、谅儿年幼,惟有勇儿、广儿可当此任。”
独孤后想起杨勇纳妃之事:“匡奈这两个不肖之子沉迷声色,怎可当此重任。”
“亲生儿子,总比外人可信吧。”杨坚说,“我平时听说广儿似乎很守规矩,节俭自律,不近女色,苦读经书,堪当此任。”
独孤后也动了心:“我对广儿言行也时有所闻,称道他勤勉恭顺,除萧妃外,不近任何女人。可是,方才杨素所奏,想来不会虚妄,他们兄弟竟然争夺一个女人。”
杨坚很信任刘安,见他立在一旁,便问:“你说晋王为人如何?”
刘安:“万岁动问,奴才不敢胡言。如实而讲,所闻与万岁、娘娘一般无二。至于杨大人所奏,也许其中另有原因。况且不论如何,云昭训是在太子府中,而非晋王所有。单就这一点来说,晋王也是强胜太子。”
杨坚扭头问独孤后:“如何?”
独孤后想了想:“要辨别两个逆子优劣也不难,你我何不亲自去看视一番。”
杨坚立刻表示赞同:“好主意。”
“万岁看何时去为宜?”
“今日无事。正可前往。”
刘安想到晋王对他的好处,正所谓花人钱财替人消灾,主动开口奏道:“娘娘,万岁散朝后就一直批阅奏章,辛苦疲劳,当稍做休息,午饭后出宫不迟。”
独孤后感到刘安之言有理:“也好。”然后,很亲昵地挽起杨坚的手,无限柔情地说:“万岁,且随妾妃到仁寿宫歇息片刻。”
杨坚两日未近女身,正值渴思,此刻没有陈、蔡二女那夭桃初绽的秀色,这衰柳残花也就聊解饥渴了。他欣然随独孤后而去。
刘安喜得心中念佛:“阿弥陀佛!真乃天助我也。”趁机急如星火般溜出后宫门。
皇宫后禁门御河桥外,有一座金碧辉煌的茶楼“品茗堂”。它是达官贵人时常光顾之地,不像普通茶馆那样喧嚣杂乱,而是分外雅静。刘安快步如飞气喘吁吁奔入二楼雅间,恰与王义撞了个满怀。
原来,王义久等刘安不至,已过约定时间多时,正要离开。
“刘公公,为何此时方来?害我都等了半个时辰。”王义斟上一杯茶。
“万岁不休息,我焉能脱身。”刘安将茶一口喝干。
王义察颜观色:“看刘公公如此急切的样子,想必有重要情况?”
“被你言中了。今日消息万分重要,关乎到晋王前程,而且时间紧迫。”刘安停下不说了。
王义急着听下文:“刘公公,我这洗耳恭听呢。”
刘安一笑:“船家不打过河钱。”
“噢,”王义明白了,从怀之取出一锭银子,“足色十两,照例奉上。”
刘安袖起来:“对不起,今天要加码。”
王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