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化及追上劝阻:“万岁不可,此刻仍有山石滚落,那里危险。”
“朕之子民受难,朕焉能坐视。”杨广只顾急步向前。
步入谷口,登上塌落的巨石,面前的情景令人惨不忍睹。大约二三里路长的山道,几乎全被塌落的山石砂土掩埋。百十辆运粮车,拉车的牛马,护粮的兵丁,大都被砸死毙命。幸存者无不伤痕累累,骨断筋折,在痛苦地呻吟呼救。只有几个人挣扎着爬出来,吃力地扒石抠土抢救同伴。
杨广心头酸楚,眼圈发红,强忍泪水,发出谕旨:“无论官兵人等,一律参加救援。”说罢,他纵身跳下巨石,动手去扒一个被石头压住双腿的车夫。
王义近前拦挡:“万岁不可在此涉险,救人自有大家,圣驾快请回龙舟歇息。”
“焉有见死不救之理。”杨广推开王义。
宇文化及又来相劝:“万岁,山顶乱石说不定何时滚落,请圣上速离此险地。”
杨广哪里肯听:“朕乃习武之人,不乏力气,多朕一人救援,也许就多救活一命,还是救人要紧,休再啰唆。”
众人没奈何,也只能在杨广身边多派几人保护。一个时辰后,救出来近四十名伤者。他们被逐一抬到船上,杨广传旨船队加速回航洛阳,遍请城内名医为伤者医治。
杨广救出的车夫,只是表皮之伤,见他不必急切送走,杨广问道:“尔等是何处粮队?”
车夫答:“万岁,草民是洛阳令征调,从扬州运粮返回途中。”
“怎么,洛阳吃粮却要去南方运来?”
“江南渔米之乡,且多产细米,可收双季。北方常遭干旱,粮少不敷民用,故历年均需南粮北运。”
杨广未免感叹:“千里之遥,车马辛苦,风尘仆仆,辗转月余,实属不易呀。”
“辛苦尚在其次,一路上多有土匪出没,饥民掠夺,往往难存十之六七。像今日山石崩落,全队被埋,景况更加凄惨。”车夫想起同伴九死一伤,愈发伤感,未免哽咽。
杨广往来踱步,自言自语:“若是改陆路车运为水路船运,该省却多少辛苦。”
车夫双眼闪出光芒:“这敢情是再好不过,万岁为民造福,定能千秋永寿。”
杨广命车夫退下,他心中的思路已渐趋形成。又问萧娘娘:“改陆运为水运,你看如何?”
萧娘娘付诸一笑:“水运固嘉,然洛水之舟如何能抵长江?岂非梦人噫语。”
杨广却已思路清晰:“有何不可,在洛水、黄河至长江间挖一水渠,自洛阳乘船即可直达江南矣。”
萧娘娘又是一笑:“万岁竟说小孩子话,这可不是庄户人家挖水沟,黄河、长江相距千里,关山阻隔,如何开渠?戏言而已。”
“不!”杨广神色庄重,“朕为帝君,辖有天下,商旅不便,如何富民强国。倘河渠开成,举国出行便达,朕可自由巡视民风,百姓可随意南商北贸,于国于民有大利,何乐不为乎?”
萧娘娘惊诧地看着杨广:“万岁当真要开这千里长渠?”
“朕意已决,岂有戏言。”杨广说得斩钉截铁。
近侍王义匆匆走进行宫:“万岁,太子派人有密札送呈。”
杨广接过密信,心不在焉打开,未及看毕,脸上变色。
萧娘娘从他的神色中,看出似有大事发生:“万岁,莫非长安有变?”
“哼!杨素老儿,朕非致他于死地不可。”杨广恨恨地说。
“万岁,究竟发生何事?”萧娘娘追问。
杨广把信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