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还是不要了,你深谋远虑的,不让我见她肯定是有道理的。”
他不再说话,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低头坐着。什么叫如坐针毡?就是我现在的感觉。
屋里静悄悄的,我的第六感官朝空气中伸出无数触角,我的感觉无比敏锐。
我感觉到他冰冷的视线停在我身上,像冰箭一样把我钉在椅子上。我那半个屁股又麻又痛,我却动不了。就在我以为自己快化为冰雕时,他重重地起身,迈着重重的步伐走了出去。
我瘫在椅子上,多希望只是一场梦!
然后,我们之间的气氛变得很尴尬,开始王不见王。
在我那颗老心快承受不住时,我终于穿回现代。我长吁一口气,不想再穿了。
我又开始诅咒贼老天。也不知他的办公地点在哪里?哪有这样强迫人讨债的?我签个债权放弃书行不行啊?
我不想穿,我不想穿,我不想穿……
然而,不管我愿不愿意,我又一次哀叹着在慈宁宫醒来。
一切如常?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玄烨没什么异样,依旧对我百依百顺,而且没人时他也开始叫我“皇祖母”。也再没管过我和常宁之间一些随便的动作。
我依旧嬉笑怒骂,肆意妄为。只有我知道,为了维持这面具我是怎样的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比较起来,一穿时扮严肃简直太小儿科了。
我们的关系回到一穿时的模式,表面看一切都很平静。只是我总感到有股暗流在蠢蠢欲动,一不小心就是灭顶之灾,所以我始终紧绷着神经,不敢放松。
偶尔地,我会瞥见他带着厌恶、憎恨、自弃以及一种我不想深究的情绪看着我。待我想要看仔细,他又神色如常,好像只是我的错觉。(即使是真的,我也选择装聋作哑。)
我仍旧穿来穿去,很无奈。
有一天,我无意间看到一个小故事:李自成起义前,曾有个神算说他的政权能维持八十年,结果他只在龙椅上坐了不到一个月。在逃命的路上,他又遇见了那个神算,便去质问他。那个神算说,因为他当皇帝后顿顿吃饺子,而饺子都是过年时才吃的。所以,李自成连吃了八十顿饺子,断送了八十年的江山。
受到这个故事的启发,当我不得不又穿回去时,我在皇宫里过起了“满汉全席开两桌,吃着一桌,看着一桌;汗血宝马弄两匹,骑着一匹,跟着一匹;太后凤袍置两套,一套挖洞,一套补洞……”的奢华生活。只是遗憾不能带老公来同享。
玄烨对我突然变奢侈很诧异,我说懒得来去,想来双重富贵,好早点了账。他很受伤地问我:“你就这么不想待在这?”
然后我的份例忽然减半。
我敲着饭桌抗议:“怎么菜这么少?你知不知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现在连正常水准都不到,你想还债还到下辈子去啊?”
他冷冷一笑:“那就下辈子再说。”
我忽然想到我埋的那些宝贝,是不是说,我可以去把它们起出来?不用怕天谴了?我两眼呈“$$”状,不再多说,低头吃饭。
玄烨的心情忽然很愉快,我鄙视他。小气鬼!推到下辈子不还是你还吗?要是你投胎成乞丐,看你拿什么还!
再回现代时,我拿着铲子,瞒着楚依凡去挖宝。
我挖断花十五株,铲伤树十一棵,弄死草无数根,三个公园里多了二十八个地洞。
在第三个公园我被逮住了,然后很丢脸地在公园管理处,等楚依凡拿钱来赎我。
我的人生有了第二个污点——破坏绿化,这回是我自找的。
而我的收获是:碎瓷二十一片,经鉴定太碎,太散,没有价值;玻璃珠子八颗,当时看苏茉儿珍而重之的,我以为是上等水晶;康熙通宝三枚,氧化严重,全化成铜锈了。
此外,我手上多了血疱五个;挖断铲子三根;打车花去一百二十一元;罚款交了五百元;鉴定费三百八十四元,还是找了熟人,打了个六五折。
然后我被老公禁足两个月,上下班押送,五元以上的消费必须提出书面申请。
半年以内我没敢在那三个公园附近出没,我怕他们互通信息,另外两个公园也来找我。到时估计我老公会打个笼子把我关起来。
结论是:偷鸡不着蚀把米,还是一大把上好的泰国香米。
所以再穿时我挟带着怒气而去。烂叶子,你不让我奢侈我就没办法了吗?我给你败家!气死你这个小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