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她尽量显得热情些。
“今天你很漂亮!”刘建国赞美道。
“谢谢!”她皱了皱眉头,尽管这句恭维让她相当受用,但她没有心思听这些。
他看着她,“你说对了,我在等你!”声音里充满着款款柔情。
她努力不让自已去看他的眼睛。她收起了笑容,“有事吗?”她面无表情的问道。
“我,我……”他似乎已经感到了她的变化。“没事,我只是想看看你。”他小声说道。
爱是没有错的。梁玉娟有了恻隐之心。但她没有忘记原则。“那天我不是已经给你说清楚了吗?”声音冷冷的。
“是的,我知道。”他苦笑着说。
“那还要…”
“我们不是朋友吗,这也是你说得呀?”
他分明是在狡诘。这使她非常反感——她最不喜欢那些故作聪明的人,尤其是男人;他们在女孩子面前总是自以为是。刚才那一点点的恻隐之心也随之烟消云散。“是的,但不是你想的那种。”语气更加冰冷。
“我想…,我想请你看电影。”他邀请她。
那个时候,在青年男女之间看电影可以说就是搞对象的代名词,一旦某方接受了对方的邀请,有了看电影的经历,那么就可以确定他们之间是恋爱关系了。
看来刘建国还是没有死心——也许他相信只要努力就能成功。
“不,不行!”梁玉娟的声音非常坚定,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她需要尽快离开这里,“对不起,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话间,她已骑上了车子——夕阳将逝,只有怏怏不乐的刘建国还站在那里孤独、惆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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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交车里响起了话务员甜美的报站声“十五中到,有到十五中下车的请下车。谢谢你的合作。”
梁玉娟下了车。对面就是学校——高大的铁门、熟悉的校园,这是她为之奋斗的地方。她的青春年华都在这里度过。
从家到学校,再从学校到家,两点成一线,她就这样在重复着,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就象重复着一个古老的故事——哎,快二十年了!
她的心里,在她心里的深处发出了一声感叹。
第三章
下午。雪小了很多,雪花在空中起舞。
朗读声声,一派校园风景。
莫笑农家腊酒浑,
丰年留客足鸡豚。
山重水复疑无路,
柳暗花明又一村。
箫鼓追随春社近,
衣冠简朴古风存。
从今若许闲乘月,
拄杖无时夜叩门。
是首古诗——《游山西村》,作者陆游——教室里,同学们在齐声朗读。他们都很认真,没有人在交头接耳,没有人在东张西望,因为他们知道,在他们的身后,有双眼睛,一双可敬可畏的眼睛,在紧紧地盯着他们。
梁玉娟就站在那里——教室外,最后一个窗户前。她观察着教室里的一举一动。这是她多年的习惯,也是一种经验,这使她能够获得许多意想不到的收获。人都有他的两面性——老师在是一个样,老师不在又是一个样。教育就是育人,这需要老师去了解他们,去认识他们,对症下药才能有效。而对于这些刚刚升到初中的孩子来说更是如此。
她是初一(1)班的班主任。这是堂自习课。她已经在窗前站了五分钟——五分钟,可以说是个极限,在五分钟内,教室里的同学都会知道他们的班主任就在他们的身后——再混乱的场面都会迅速地安静下来。这源于她的成就、威望、自信和魅力,而这也使那些刚入校的青年老师们羡慕不已。
她离开了窗口,迈步向远方的教学楼走去。教室里的朗读声一直在她身后尾随着她——从传来的声音中,她可以很自信地判断:教室里的一切,井然有序。
今天她在窗前多站了两分钟——她喜欢这首诗。尤其是那两句流传百世的精典名句:“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不尽让人浮想连翩。仿佛间,是她,漫步在蜿蜒的山峦间,穿行在曲折的溪流旁,正在扑朔迷离之际,突然眼前一亮,花明柳暗,茅舍几间,顿觉豁然开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