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湘:……
裴湘立刻闭紧了双唇,没有再出声提醒丁氏双侠自己也在此处,省得双方陷入更加尴尬境地。
她默默地瞧着下方唯一一条离开的通道,暗自后悔刚刚为什么没有抢在丁兆兰说话前出声。
这时,丁兆兰的声音再次响起,在夜色中格外清晰。
“二弟,依照为兄今天观察,那裴姑娘和展爷之间已经早有情愫,且感情正好。你莫要再记挂此事了,免得徒增烦恼。”
这番劝说之词一说出来,丁兆蕙就幽幽叹了一口气,似乎默认了丁兆兰的说辞。随后,他便抱起酒坛咕嘟咕嘟地喝了几大口。
丁兆兰见兄弟在使劲儿喝闷酒,怕他酗酒伤身,便继续温声劝道:
“二弟,为兄和你说句实在话,便是没有展爷,你和裴姑娘也成不了。我知道你欣赏她的容貌和本事,但母亲绝对不会喜欢裴姑娘那般性情的女子当儿媳妇的。好在你和她只是初识,否则将来肯定难办。”
丁兆蕙没有出声反驳。他是聪明人,怎么会不知道丁老太君对什么样的婚事满意。他不得不承认长兄的话是对的。丁家二爷可以喜欢潇洒如风、不理世俗眼光的江湖女子,但丁家的次子媳妇却不行。
丁兆兰见弟弟眉目见有所触动,便知兆蕙已经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不由得心底一松,又接着劝道:
“再者,迟了就是迟了,有些事终究强求不来。展爷人品好武功好前程也好,是值得真心结交的友人。你若是一直对展爷喜欢的女子念念不忘,时间久了,你和展爷之间必然要生分的。兆蕙,何必为了一点朦胧的喜欢而失去结交知己好友的机会?”
丁兆蕙觉得自家兄长说得有理,其实他本身也十分清楚,自己对裴湘的情谊起于一见钟情,并不深刻。所以,他此时遗憾失落较多,要说多痛苦,那倒是没有。说到底,还是意不平罢了。而展昭也确实值得结交。
不过,听到丁兆兰这样夸赞展昭,丁兆蕙心里终究是有些不舒服的,便忍不住冷哼一声,而后继续喝酒。
丁兆兰摇了摇头,继续分析道:
“兆蕙,为兄还有一点想法,你来听听。依我观察,裴姑娘她要强好胜,又有些游戏人间的肆意不恭,绝非柔顺贞婉女子。而二弟你也一贯淘气,偶尔牛脾气上来了,总会说些乖张刻薄的话。若是将你们两个凑在一起,到底谁来包容谁的任性呢?兆蕙,为兄浅见,觉得你更需要一个温柔解语的妻子,而同样的,裴姑娘也更适合性情宽厚的展爷……”
裴湘已经不在意这丁氏兄弟之后又说了些什么了。
她现在只想静一静,并且好好琢磨一下“展昭喜欢自己和自己喜欢展昭”这件事的真伪。所以,她迫切需要一个不受打扰的地方,然而此处……
几乎不用多加考虑,裴湘身形一闪便无声无息地返回了巨阙剑内的小空间。对于裴湘来说,这里绝对是独属于她的静谧天地。
“他们说——我和展昭互相有情?有情?那海棠花呢?”
返回巨阙剑内的裴湘觉得脑子里乱哄哄的,她心绪不宁,倒是依旧记得放开灵识检查四周的环境,同时有些漫不经心地想着:
“这么晚了,展昭应该睡了吧。所以,巨阙剑此时会在他的床头……咦——?”
猝不及防之下,裴湘的灵识完完全全地落在了房间内正在换衣服的展昭身上。
“咣当!”
展昭豁然转身,惊讶地发现本来好好放在床边的巨阙剑竟莫名其妙地滚落到了地上!
是的,是滚落。
展昭若有所思地打量着床铺上的痕迹,垂眸暗想,以巨阙剑的重量和被褥的软度,凡是剑身经过的地方,必然会留下明显的凹痕。
这一刻,展昭的脑海中只有一个清晰念头,就是巨阙剑是有灵智的。
——可是,为什么要突然滚落呢?再有就是……这剑身摸起来是不是有些发热?
因为关切与疑惑,展昭忘记及时披上寝衣,他将巨阙剑举到眼前,认认真真地打量观察了好一会儿。
“巨阙剑,”展昭清了清嗓子,尝试着对自己的佩剑开口说话,“你是在生气吗?还是在激动?因为白天见到了湛卢剑吗?亦或者因为丁二侠说的那些话?”
——所以才生气激动到打滚落地又微微发烫吗?
话音刚落,展昭就听到脑海里响起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声音的主人似乎很激动,激动到没有很好地约束控制好自己的心音。
“这、这是我可以看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