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赵大海转身离去。
望着对方远去的佝偻背影,赵梨珺琢磨了一下,还是决定再去一趟村长家。
值得庆幸的是,柳如眉还没来得及找村里人。
赵梨珺快速将事情前因后果说了一遍,劝道:“村长叔,往前倒数20年,你能想到社会会变成现在这样吗?”
这话如一盆冷水般,将村长火热的内心泼得透心凉。
说实话,乍一听到有人愿意来村里开农庄,他的第一个反应是狂喜。
农庄势必会带动村里的经济发展,作为村长,他做梦都想村子能发展得越来越好。
见村长迟疑,赵梨珺继续说道:“一年500,看起来确实很多。但村长叔,你想想,现在的500和以前的500,哪个值钱?”
村长不假思索道:“当然是以前的!以前谁家要有个100块钱,那都不得了!
现在都能出去打工了,500块钱也就是两三个月的工资而已……”
“对啊,那再过10年、20年呢?说不定人们随便出去吃顿饭,都不值花500块钱!
可签好的合同是具有法律效益的,不是想反悔就能反悔的!
你把地租给别人,地就是别人的,他想干嘛就干嘛!
如果在这过程中,土地增值、拆迁,又该怎么办?叔,田地是大事,再小心都不为过!”
望着赵梨珺离去的背影,村长长叹了口气。
联想到对方刚从广省回来时,在菜园说的那个拆迁村里的故事,他迟疑了。
想了想,锁好门,晃晃悠悠的去了村支书家里。
赵是村里的大姓,除了几户旁姓和嫁进来的女人,村里大部分人都姓赵。
村支书自然也不能例外。
听完村长的话后,他抿了抿已经掉得没几颗牙的嘴巴,将手里的拐杖放在地上狠狠地杵了几下,毫不犹豫道:
“这地,不能租!更不能卖!
说是租,一租20年,和卖地有什么区别?人生有几个20年?
落叶归根落叶归根,把地都卖了,死了葬哪儿?
你挨家挨户去通知村里人,这事,不成!
还有,别说是梨娃子说的,就说是我的主意,他们真要怪,就让他们来怪我!”
反正他一把年纪了,也活够了!
村里人要怪、要骂,都冲他来好了!
……
事已至此,自己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就由他们自己去抉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