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荒芜的地界上,脸上满是伤疤的女人手里拿着一只陶碗,干涩的脸上枯黄苍白。
白溪将缸里剩下的水都舀进了一只磕坏了一角的陶碗中,也不过区区半碗。
“喝吧”
她的声音早就失去了灵动,变得十分沙哑难听。
男人躺在残败的土屋角落,身下铺着干草,左脚的布料空了一大截。
陈望伸出一只枯黄干瘦的手接过女人递来的水,微微抿了一口,又将陶碗重新递给了白溪。
“喝吧,就这么点水也不够我喝。”
白溪冷漠的开口,再次将陶碗塞进陈望的手中。
“不要拿这种眼神看我,你和我都好不到哪去。”
白溪收回自己的视线,脖子转向另一边。
陈望有什么资格来同情她?也不瞧瞧他现在的模样,断了一条腿的他怎么有资格同情她?
“溪儿,是我拖累了你,如果我能早点带你出去的话,你也不至于被周琏抓到了”
陈望自责的低下头,目光在触及自己的那条残肢时,瞳孔猛然缩紧。
“别提那些事了,现在你我都被困在这个生不如死的地方。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诸如“早知如此”的话只会让她更加的厌烦。
地上的黄土扬起的灰尘飘在土屋里,白溪被漏进的一束光照着,她的瞳孔变成了淡淡的褐色。
这双瞳孔中只唯一有的情绪就只有麻木。
这片黄沙漫天的土地就是她下半辈子的宿命了,她不想要,也逃不掉。
什么都没了,她什么都没了。
她唯一还有的也就这一条命了,不过她是不会放弃自己这条命的。
那些想要她死的人永远都不会得到他们想要的结果!
白溪麻木的瞳孔中微微发散了一些生机。
想要逼她去死?怎么可能?
她要活着,不仅是要活给那对狗男女看,更是为白家的人活着。
白家没有一个懦弱的人,她的父亲母亲哥哥不是,她也一样不是。
一样不会像个懦夫一样放弃抵抗的死去。
白溪脸上勾起笑容。
如果她是个蠢货,那她才会选择对邓玉娘仁慈。
她没错,她根本就没错!
“溪儿,无论怎么样,我都会在你的身边。”
陈望撑起手臂扶着墙,单腿将自己的身体撑了起来。
他想要靠近她,整个身体却已经不受控制的朝着地上扑去,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陈望,安分点吧,你已经少了一条腿了。”
白溪转过身,两手用力搀住地上陈望的手臂,想要将他从地上拉起。
陈望身体的重量全部压在了白溪身上,她狰狞的脸上满是不甘。
“陈望,用点力,我没办法一个人把你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