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姐,你的忧心我皆知。可是万事皆难,都是靠人去破的,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但是我想搏一搏,最起码了无遗憾。”
她早已不是不谙世事的娇小姐,跟在长姐身边那么些年,她只是表面乖巧俏皮,实则内心早就沉稳。
路清瑶叹了口气,并未言语。她想也许靖翎说得对,路难,她也许就能破呢。
……
“哇,这个雨下的可真大。”尧席抖了抖雨伞上的水,递给守卫。
“这么晚才来,不像是你的性子。”顾应辰见他过来,翻阅着兵书,打趣道。
“哎呀,这不是下雨么,路难走,自然就来晚了。”尧席打着哈哈,嬉笑言道。“还是帐内暖和。”拍了拍身上的水,走到火炉前,伸出双手烤着。
“此言你自己可信?以前莫说下雨了,下冰雹也不见你会晚来。你其实不必瞒我,你的事瞒不过我的。”顾应辰起身倒了杯热茶,走过去递给尧席。
尧席接过喝了一口,说着:“既然心知肚明,还要明知故问,多此一举作甚?”
“阿尧,你懂的,二妹不是旁人,是上京大户,在大周也是排的上号的家族,不是你随便可以玩弄的人。”他虽知他不会,却也不忘敲打他。
毕竟当初不管是戏言还是真语,路清翎都跟他所喜欢的女子大相径庭,一处都不相似。
“阿辰,咱俩一起共事多年,我什么脾性,你该是最清楚的,你知道我不会的。”尧席这句话说的很认真。
他对路清翎的认真,不需要向任何人证明,他自己能做到就行。
“我自然信你,你应该心里也有准备了,若是认真,只怕这淮阳府,你怕是待不得了。”路家是不会允许第二个女儿远嫁淮阳府的。
“我早已做好打算,回扬州尧家,不能陪你一起并肩作战,只要你不怪我便好。”若是离开淮阳府,他最对不起的便是自己的这位至交好友。
“有什么可对不起的,唯愿君好。”顾应辰笑着,他怎么会去怪呢,尧席这些年帮他已经够多了,如今他好不容易有了自己的幸福,他又怎么会有话说。
“多谢。不过还是要再叨扰你一些时日,阿翎还太小了,我得等她再玩两年才行,她这么好的姑娘,我不想过早把她拖入尧家这处深渊。”他考虑的多,他本来打算放手,因为他从来就不是良配,可是他不甘。
他也想带着她天涯海角,四处走,不回扬州。可那终归是不行的,她是锦衣华食长大的,就算她肯陪着自己吃苦,他也是不愿的,他不忍她吃一丁点苦头。
顾应辰笑了笑,一切尽在不言中。走到案牍坐下,继续翻阅兵书。
“对了,太子安插内鬼一事,你当真就不作为了?”尧席走到他对面坐下,询问着。
这人是斩了,可是也没有后续了,这事都过去小半月了,就这么不声不响的,真叫人捉摸不透。
“此事我已安排妥当,你莫要操心了。”他并未言明,并不是说要瞒着尧席,只是觉得这事他没必要知道,不然他又该担心。“兄长和林将军去陇南已有一段时日了,你闲暇书信一封,问问情况。”
“行吧,我知你自有自己的考量。我先去回信。”尧席不追问。
看着尧席出去,顾应辰脸立马沉下,有的只是愁容。
那东西这几日估计就要到上京了吧,太子若是收到必定会很生气吧,可是即便知晓后果,他也必须给他一个警醒,不若他和路清瑶在这淮阳府定是不得安宁的。
……
“长姐,这里挂着的那幅画,怎么没了?”路清翎看着空空如也的墙壁,这里之前是挂着一幅画的,很美很美的画。
“南方返潮的厉害,所以我让柚蓉收起来了,等到天气好了,再挂起来。”
这南方返潮确实是厉害的,前几日柚蓉给她找冬日的厚衣服,发现受潮。她又看见墙壁有浸水的痕迹,担心画受了潮,所以便让她好生收着。
画是崔士安所作,君子赠画,自然要好生珍藏保护,才能对得起赠画之人的好意才是。
“画不是从家中带出来的,长姐,快跟妹妹说说,可是哪位公子赠的。妹妹瞅着那画工,非比寻常,一般人自然很难作出如此精美的画作,所以此人定非等闲之辈,让妹妹想想,这大周能排的上名号的画家都有哪些,嗯,长姐南行,必经之路定然是要走清河郡过的,清河崔氏一房,家有一位公子,士安公子,此人吟诗作画,皆为上乘。想必赠长姐画之人,只怕就是这位崔士安公子,并非旁人。”
路清瑶笑了笑,没有说话,却也没有默认,她的这位妹妹,还是一如既往的聪慧,这都能让她猜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