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邓轩缓缓抬起眼帘,“吾命你等退出此地,未曾听见么?”
其声如寒冰封世,刺骨彻髓。
曾力身躯微颤,自邓轩眼神深处,感受到一丝漠视生死的极度杀伐之意。此种煞气,唯有在徐真人及曾父身上,他曾有幸领教。
这位青年,显然非寻常之辈!
何况,此人虽言语跋扈,但他身边那位看似憨直的大汉,确有非凡实力。
随父亲多年闯荡江湖,曾力的眼力早已练就得与众不同,比起那些傲慢无礼的世家子弟,更是高出不止一筹。
更何况,此人胆敢直言要他令其父曾天虎亲自向徐真人通传,若无深厚底蕴,焉敢这般放肆?
思量片刻,曾力面色阴郁地扫视四周,低声下令:“速速离去!”
此刻,他的两位贴身保镖皆非对方敌手,且邓轩出言狂妄,神色镇定,不禁让曾力更加警觉:万一此人背后果真有高人庇护呢?
因此,暂避锋芒才是明智之举。但若查明此人不过是虚张声势,曾力必将让他付出代价。
闻听曾力之言,青年面露不悦:“曾兄,这小子不过是在虚张声势,有何惧哉?对付他便是。”
“休再多言!”曾力甩给他一记耳光,“给我老实出去!”
言罢,曾力率先走出门外,其余人也迅速撤离现场。
离去之际,那青年仍旧趾高气扬,冲着他们比划挑衅之姿。
邓轩淡然瞥了他一眼,并未予以理睬。对于这类豪门浪子,他并不愿多加注目,只要对方不再触犯己身,则万事大吉;否则,今日之事断不能再有下一次!
待曾力等人离去之后,包厢内重归寂静。
周月梅惊魂未定,建议道:“我们是否现在就离开?倘若待会儿他们返回,我们恐怕难逃一劫。”
朱奇峰附和道:“方才那人可是江中大酒店的少主人,即便眼下暂时避开,一旦识破邓辰的真实身份,知晓邓轩是在恐吓他,我们怕是要跟着遭殃。”
“咱们还是趁他们不备,悄悄溜掉吧。”
邓轩语气平静地回应:“既已到来,不如坐下安心享用这顿饭食。他们料不敢再来骚扰此处。”
除非那小子是个痴愚之人,竟敢向他父亲提及此事,否则依照曾力的态度来看,谅他也未必愚蠢至此。
见邓轩依旧镇定自若,朱奇峰终究按捺不住心头怒火,愤然讽刺道:“你以为你是何方神圣!”
“刚刚仅凭一句徐真人之名便将曾少主吓退,你就当真以为自己有何等能耐了吗?实在是荒谬至极!”
“待会儿少主识破你的真面目,看你还能如何伪装!”
他话语中充满鄙夷。
对此,邓辰冷淡以对:“勿需挂怀。”既然朱奇峰已然撕破脸皮,邓辰自然无需再与其虚伪应付。适才他已经彻底认清了此人面目……
何止是畏缩如鼠,毫无魄力?简直堪称修炼界的懦夫。
以阴鸦之名形容亦不为过。
“哼!哼!”朱奇峰森寒冷笑,“你离去与否与我何干?悦蓉,以及两位长辈,你们是否随我一同离开呢?”
沈悦蓉尚未回应,他又接着说道:“沈悦蓉,你在吾前不必摆出那般傲态。”
“须知,唯有我视你为瑰宝,你方能成为珍宝;若我弃你如敝屣,你便一文不值!”
“此刻,我最后一次问你,是否愿随我离去?”
“抑或……”
“你宁愿在此地和此子一同遭受修士们的严惩,沦落如同犬类一般?”
朱奇峰的话语充满恶意,其伪装已久的温润君子形象已荡然无存。
沈悦蓉冷声道:“无需你操心!另外,你想将谁捧在手心里便去捧吧,我并不稀罕,多谢款待!”
“你——”朱奇峰气得肝火旺盛,圆睁双目,半晌未曾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罢了罢了!”
“你这卑劣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