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阵沉默!
她想着,也许再多等几秒钟,她的心就会因过度紧缩而死去。
“考虑到底要不要抢别人的未婚妻。”他终于给了答案,浑然不觉在震惊中要找到回应能力的过程,自己的双拳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那个别人的未婚妻的名字,不会凑巧也叫刘若殊吧?”她问得小声却清楚,因为她得把大部分的力气,用在摆平心脏因激烈跳动而造成的呼吸不顺……
若殊真的无法肯定,她耳朵接收到的那些声音,是不是她以为的意思?!
她不敢相信,等了几年、她总是认为无望的情感,竟会在这种莫名其妙的状况下得到回应!
他们两个人到底是谁比较愚蠢?如果他考虑着要不要抢回她,为什么当初要替可风说话?!难道女人真要有其他人追,才能激起男人的竞争欲跟占有欲?
她想起两天前,杨逸凡在台北老试问着她,是不是确定要嫁罗可风?要不要再考虑……
由那些问题推想,她刚刚听到的有八成是真的吧?是这样吗……
她的心脏不知还能不能负荷?一刹那间,怎么她竟觉得有口气透不过来!
“不幸的,她正好叫刘若殊——那个曾经在我家住了三年的小女生。”他肯定地说了。
刘若殊紧绷的神经,一路上反反复复折磨她的摆荡情绪,在他一句话后得到释放!
她在原地发怔了好一会儿,无法动作……
等她回过神后,旋即冲向逸凡,抵挡不了刹那间涌上心头的各式情绪——有种近似幸福的强大感受,白头顶处边下来;更有对杨逸凡的强烈埋怨,怨他竟愿意看她嫁人!
她宣泄似的,用拳头击打着他的胸膛,脸靠在他胸膛前,大声说着:“你这个笨蛋!白痴!居然要花时间考虑!笨蛋!笨蛋杨逸凡!你害我差点要不明不白嫁给别的男人!笨蛋!你这个世界超级大笨蛋、大白痴……如果我不回来,你真要眼睁睁看我嫁别人吗?”
逸凡任由她宣泄着,假使要比较两个人的激动程度,他敢说此刻在他内心的情绪,激昂的程度绝对不亚于她……
她毫无预警站在他面前、说着问着一串他从不曾想象过的话,他的心情,活像是经历白玉山顶峰到地面的高空弹跳,忽上忽下地由一条看不见的绳索瑞着。
许久许久,若殊落在他胸前的力气弱了些,慢慢停了下来;而逸凡也自上上下下的情绪中平复过来,正要说些什么,若殊却抢先一步,虽然语气已较先前缓和许多,但仍有责备意味。
“你知不知道我很胆小?知不知道我很害怕?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一直逼我长大,我那么努力你都看不见吗?为什么?为什么连感情的事你都不肯让我一下下?如果你考虑要把我抢回来,当初为什么要把我推给他?是你说他好的!是你说的……为什么?笨蛋杨逸凡,我跟你有什么深仇大恨,你要这样折磨我?逸桀总说你聪明,你念两年就大学毕业了,应该确实很聪明,你真的聪明,可为什么看不出我爱了你很久?还把我推给别人!逼我上台北工作!杨逸凡,你告诉我!”
他忍不住一声叹气,稍稍拉开两人身体贴身体的近距离。他要她看着他,清清楚楚听他的话——
“因为我必须知道两年前我在你眼中看到的仰慕,是爱或是感恩?你能试着理解吗?不管你相不相信,我跟你一样害怕,怕你只是因为感激,怕你分不清是感激还是爱。小女生,对不起,我不得不这么做,否则我会一辈子怀疑自己是不是你真心选择交托终身的对象。我永远忘不了去参加你毕业典礼那天在你眼里看到的,我不是不懂……傻瓜,我怎会不懂……”
逸凡的目光锁住她清亮却泛着淡淡泪光的眸子,用左手拨开几丝留连在她颊畔的黑发,动作诉说着怜惜。
他的脑袋不禁回想起那个她仰着头问他:在你心里,我真的是妹妹吗?
“当你问我,在我心里你真的是妹妹吗?那时候,我就知道、就懂了。只是那时我不能接受你的情感。你不会知道,当时我多希望几年前救你的人不是我……”
这么说,他是爱她的了,是吗?!
“杨逸凡,你的意思是你爱我吗?”
“你也不笨,大学多念我一年就毕业了,为什么不问问自己,怎么就看不出我爱不爱你?”这是自若殊出现后,他第一个打心底展现出来的笑容。
她竟然回来了!竟然出现在他面前了!
“我就是看不出来!你到底爱不爱我?”她要他亲口承认!是她苦苦爱着他、是她从台北赶回来的,他休想连那三个字都要逼着她帮他说出口。
她自认为了爱情,成为没尊严的弱势一方已经很够了。
“我若不爱你,两年来我何苦每个月至少上台北一次,带你去吃你爱吃的王品排餐!”
“谁告诉你我喜欢吃王品排餐的?”这疑惑跟着她很久了,每次他都带她到王品,真的很腻。
“是你说的,你忘了吗?你毕业典礼那天,逸桀、小草跟我们约在王品,你当时说还是逸桀最好了,他知道你最喜欢吃王品的排餐。你说过的话,我一字不漏记下,现在你回答我,我爱不爱你?”
她其实是完全忘了曾经说过那句话!
那句话她根本是在无心之间说的,自然没记住过。
“你记下我的话,很了不起吗?我也记了一堆你说过的话,那不表示什么!”
“不对,那表示我们很相爱。表示你爱我,表示我也爱你。”他正正式式地回答了她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