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着惩罚机制是否不近人情?”
“是。”
“那么,”顾维安的下巴蹭过她的发丝,“你反对新的奖罚方案吗?”
“是。”
白栀明白了。
她猛然转身,头顶撞到顾维安的下巴,顾维安后退两步,松开手,看着她雀跃的模样。
“就是在问题的设置上,更多的展示它的一面性,”白栀犹豫了,“可这样的话,是不是就算诱导性问题了?”
“有时候,为了更好的达到目的,采取一些无伤大雅的小手段很有必要,”顾维安淡声说,“更何况这并不是欺骗,你只是选择性地告诉他们。”
白栀沉默了。
“事情不像你想象中的非黑即白,”顾维安说,“你可以选择捷径。”
光线明澈,他眼睛并不复白栀少年初见时的清澈干净。
倘若年少的顾维安眼睛如澄湖,此时就像沉寂深海。
何止望不到底,只能瞧得见表层,下方的沉礁暗冰,远远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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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栀最终还是采纳了顾维安的建议。
她自然希望更详细的奖罚方案能够通过,这并不仅仅关系到客房部的风气,还关乎到她自身的权利。
那份诱导性的问卷重新被收上来的时候,白栀得到了高达百分之八十二的支持率。
如今邓崎请了病假,赵青山经上次蒋东风一事,对白栀也彻底改观。
“原来蒋主任是你靠山啊,”赵青山恍然大悟,追问她,“你和蒋主任什么关系?”
白栀收拾文件:“不告诉你,自己想去吧。”
赵青山一声轻笑:“不说算了,你是他亲戚家的孩子?你叫他什么……”
白栀专心地把新提案整理好,明日还有一场例会,会根据今日的表决结果制定最终计划。
“……也不对啊,”赵青山狐疑,“我听说蒋主任当初是白老爷子从孤儿院里带出来的啊?他又没结婚,不应该有亲戚啊……”
白栀提醒他:“赵经理,如果您现在没事情做,不如去看看今日酒店督导有没有过来。”
酒店督导是业务副经理邓崎和总经理郑玮的耳目,每天一次,会对酒店中各个岗位上的员工服务、设施进行巡视,挑出来错处。
赵青山不以为然:“没事,我打好招呼了。哎,我先前听说蒋主任对咱们白董事长有意思,是真的?”
白栀放下材料,心平气和讲道理:“你再这样,我就录音放给蒋主任听。你要是真闲着没事,不如去客房擦擦玻璃,或者叠叠被褥,发泄你那过多的倾诉欲。”
一句话吓的赵青山立刻不说话了。
白栀在17+层的卫生间偶遇了林念白,她脚步虚浮从隔间中出来,脸颊酡红,眼角带着湿意,取出漱口水漱口,对着镜子补妆。
显然刚刚吐过。
白栀洗完手离开,却被林念白叫住:“白栀。”
白栀转身:“什么?”
“你得意了吗?看到我这幅样子?”
林念白收好口红,侧脸看她,“是不是心里很开心?”
白栀笑:“你怎么样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她看着林念白,坦然而安静:“说实话,我从来没有把你视作对手。”
“我们不是同一类人。”